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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要不然他这一把年纪，还真有些吃不消。

造火枪的铁匠们还在加紧赶工，从倭寇船上缴获的四十杆铁炮，技术虽然落后些。可用料都是实打实的精铁。回来以后李天佑就把这些东西一股脑丢给了他们，全部回炉重造。至于零件检验，则是交给了梁三的爷爷梁博来负责。他打了一辈子的铁，和李家的关系又近，所以李天佑把制造火枪的事全部交给了他。这梁博也不愧是有着工部大匠的底子。待李天佑把火枪的原理给他讲明白之后。他当场就能组装火枪，而且质量比李天佑装的还要好些。

之前王直招安，给王直供货的那些商人们正愁货物没了销路。一听说李家大量收货，便纷纷上赶着将货物送到了李家码头。货还是原来的货，只不过从之前的海上交货，变成了陆地交货。商家们既省了养船的钱，又免了出海违禁的顾虑。明朝禁海不禁商，他们从海商变成了正规商人，高兴还来不及。不光没用李家的车马，连价格上都比原来便宜了几分。有几家还暗示李福，若能和李家结成长期合作关系。连自家的货船都可以低价折给李家。很快这八条大船就全部装满了货物。

货物备齐了自然就准备出海。当梁三一大早找到李天佑的时候，李天佑却一脸疲惫的抱怨道：“这才几天的功夫，这么快就装满了？”梁三看着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李天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佑哥，你怎么休息成这样了。福爷那只是累，你这可都有些惨样了。”李天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手里的物件塞给梁三。“就为了这个东西，我这些天门都没出。潘兄不知道在外边吼了我多少次，好歹算是做出来了。你把这个拿过去给他看看，也好证明我没偷懒。”说完，李天佑边转身进屋，“既然船装满了，那就准备出发吧，我先去补个觉，走的时候喊我。”

梁三拿着李天佑塞给他的物件，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潘常的住所。潘常一见梁三，不禁惊道：“小三，你怎么弄的这幅模样？难不成码头上又来了对头？”只见梁三额头上有两块乌青，衣衫不知道从哪里也挂破了一道口子。听潘常问话，那梁三摇了摇头，异常兴奋的说道：“潘兄说笑呢，哪里来的对头。先别说旁的，你来看看这个东西，好玩得紧。”潘常接过了梁三递过来的圆筒，放到眼前一看，只是一瞬间的反应，潘常便朝身后跳开了五尺。嘴里还说道：“吓！小三你怎么忽然蹿到我面前来了？”

“面前？”梁三挠了挠头，摆手道：“不对不对，潘兄你说错了，分明是离远了才对，我刚才一路走过来，明明见前方大树离得很远，再迈步时，头便撞到了树上。这东西是把近处的东西推远了。”潘常见梁三说的真切，不由得有些疑惑，又将手里的圆筒放到眼前，又是吓了一跳，“小三，是你说错了，我刚才又看了一下，分明是把你拉到我的近前了，这是拉近的。”

“推远！”“拉近！”“推远！”“拉近！”二人就这么一直争论着，忽然潘常怒道：“这说来说去也分不出个高下，咱们拿了这东西去找天佑，他这些天荒疏刀法，弄出这么个恼人的东西。是推远还是拉近，我们找他一问便知。”

李天佑还在房中睡觉，被二人给吵了起来。朦胧中李天佑问道：“这就要启航了吗？”待二人说明了来意，李天佑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你们两个跑过来吵我睡觉，就因为这个望远镜？两个文盲。”潘常小声问梁三，“文盲是啥？”梁三也小声回复：“就是说咱们没念过书。”潘常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没怎么念过书，莫非这东西只有读书人用得？”潘常这一句话说的李天佑顿时无语，不由得气闷道：“你们两个使用望远镜的时候，肯定是梁三从大头看，潘兄从小头看的。”还没等二人点头，李天佑继续说道：“你们各自调过来再看一遍就明白了。”

待二人翻来覆去终于明白这望远镜是怎么回事之后，李天佑接着说道：“这玩意是远航必备之物，配合着罗盘和海图，就能让远洋航行的风险降到最低。”潘常点了点头，“有了这望远镜，不但可以发现远方的陆地，还可以料敌机先，确实不错。”

三人还在说话，李福推门走进房中。“少爷，一切就绪，该出航了。”李天佑这才起身走出屋门。

李天佑来到海边，站在船头远远望去，只见天高云淡，湛蓝的海面倒映着鳞鳞金光。果然是个适宜出航的好天气。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船队和甲板上站着的水手们。李天佑大声说道：“以前我们的贸易是把货交给王直。我们的船，说是海船，却从未到过大海的另一边。今天，我便带你们过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海洋贸易。”说完，在一片激昂的呐喊声中，船队开始启航。

这是李家的第一次海外贸易。李天佑把目标定在中国附近的琉球。之所以第一站定在了这里，是因为琉球自古就和中国有频繁贸易往来，到琉球的航线被人们所熟知。就算是没有远洋经验的水手们，只要小心些，也不会出什么意外。李天佑看中的就是这点，从各方面考虑，李家的第一次远航，也是万万不能有意外的。

站在船头，海风猎猎，迎面扑来的潮湿水气打在他的脸上，李天佑有一种海阔天高，心情十分舒畅的感觉。他身后站着的李福，激动的说道：“不用担惊受怕，真正的出海贸易，真没想到我们李家也能走到这一步。”看着李福兴奋的表情，李天佑笑道：“我们这才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还要去很多地方，还有的是等着李叔激动的地方呢。”

听了李天佑的话，李福出人意料的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问道：“少爷，你说这次我们能顺利打开琉球的商路吗？”李天佑自信的说道：“没问题的，琉球就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北有大明，日本，朝鲜，南有爪哇，暹罗，马六甲。这样一个商路通畅的地方，只要咱们有货物，就不愁卖不出去。”李福点了点头，作为船队的老人，他这也是第一次走出国门，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听了李天佑的话，当下安心不少。

琉球离明朝实在算不上远，航行了一天一夜。船队便到了琉球。看着视线里出现的各种海船，李天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海运发达的地方。”随即转头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再加把劲！马上就到琉球了。”众人已经连续航行一个昼夜，听了李天佑的话，也是情绪高涨。虽然平日里李天佑觉得自己的船队依然规模不小。可是琉球这边大船队比比皆是，李天佑的船队到了这里，便犹如水入大海一般。也显不出什么来了。

船队靠岸，大家都是第一次出国，谁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正当众人站在码头，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去哪的时候，就见对面吹吹打打的来了一队人。这些人衣着华丽，看起来也颇有些地位。

“上邦的各位大人，欢迎你们来到琉球。我是尚元王的使者，特来接各位大人去琉球王宫。”为首一个皮肤黝黑的琉球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摆出了一副很恭敬的姿态。

李天佑有些傻眼，心道：“商人在琉球的地位有这么高吗？还用得着国王的使者过来接？”不过人家既然来了，肯定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李天佑也不好说什么，安排李福和梁三带人看好自己的船只，而他自己则带着梁三随使者向王宫走去。

李天佑到了琉球的王宫，还没走到近前，刚只是看到金碧辉煌的屋顶。便远远看到两排明显衣着华贵的人在门口排成长龙。见李天佑过来，众人一起说道：“恭迎上邦天使！”这齐刷刷的声音，把李天佑给吓了一跳。就连一向沉稳的潘常也觉得脖颈发凉，悄悄在李天佑耳边说道：“天佑，他们这阵势，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李天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同样小声说道：“是有些大了，不过各国国情不一样。咱们是上邦，他们是臣属小国。千万不可在他们面前露了怯，免得回去让人笑话。”

李天佑二人强装镇定，跟随者使者昂首挺胸的进了琉球王宫。刚一进门，便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华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这人走到李天佑面前，微微一拱手，朗声说道“上邦使者远道而来，小王琉球尚元，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小王？”一听这个词，李天佑脑子嗡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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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陛下也是生意人

在琉球能称王的只有一个人，就算李天佑反应再慢，现在他也明白了，站在他面前的中年人就是琉球国王尚元。

见国王给自己行礼，李天佑当下也顾不得再装面子，赶忙结结巴巴的说道：“国王陛下，在下实在当不起贵国如此大礼啊。”尚元王听了李天佑的话，一把抓住了李天佑的手，热情的说道：“当得起，当得起。贵使不畏险阻远道而来，一路上舟船劳顿，小王这里已经背下酒宴，还请贵使先吃饱喝足再册封也不迟。”说着尚元王拉着李天佑便往里边走。

李天佑听了尚元王的话，不由得有些发愣，“册封？册封谁？”见李天佑这幅表情，尚元王笑道：“人都说中土人学识渊博，好开玩笑。诚然不假，贵使果然擅开玩笑。册封还能有谁？自然是册封小王了。”说到这里，李天佑终于明白过来，小声说道：“国王陛下，您好像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使臣。”本来那尚元王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依然笑嘻嘻的拉着李天佑往里边走，可走了几步发现李天佑还是那副表情，不禁脚步放慢，脸上稍微有些变色，“你真不是奉皇帝诏书来册封我的？”李天佑赶忙点头，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下就是个商人，是专程从明朝过来贸易的。”尚元王听到李天佑这么说，表情顿时僵住，拉着李天佑的手抓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那么悬在了半空。

就这么过了许久，尚元王才一脸尴尬的开口说道：“是本王疏忽了，方才听人说有明朝的船队过来，我便以为是册封的使者过来了。”说完，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你不是使臣，可也算是上邦来客。这酒宴已然摆了，不吃也是浪费。罢了，就当是本王招待你吧。”说完，仿佛是解脱了一般，也不再僵硬，继续拉着李天佑向宫殿深处走去。

李天佑从侧面看着一脸愠色尚元王，心知自己现在若是拒绝，定然会激怒这尚元王，也不说别的，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众人来到宴会厅，分别落座，与原定计划唯一有出入的就是，原本给使臣留的主位，现在被尚元王坐了。而李天佑坐在了旁边的次席上。尚元王坐下以后一句话也不说，抄起筷子便吃。众人见国王不说话，谁也敢不说话。

尚元王猛吃了几口，重重的放下筷子，仰天长叹道：“本王我等了两年，满以为等到了册封的使臣，没想到还是一场空。”李天佑忙道：“小人不是有意蒙骗陛下的。”这尚元王看了李天佑一眼，说道：“此事是本王的疏忽，怨不得你。既然老天让你来了，这便是缘分，且与本王聊上几句如何？”见尚元王问自己，李天佑赶忙点头。

尚元王说道：“本王我是前年登基的，藩属国王位更替，朝廷是需要下诏书册封的。可那个时候东海海盗异常的猖獗，封锁住了东海。就连我们去朝廷的使者，也被他们拦截了两个。直到第三个使者才绕路辗转到的大明。”说到这里，尚元王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继续说道：“当时朝廷也知道这事，为了使臣的安危考虑，本王的原意是让使者把给我的诏书拿回来也就是了。可朝廷却不肯同意，坚持要按往年惯例。让使臣来琉球。说是如此说，当时却没派使臣出海。本王这日盼夜盼，一等便是两年。”

听尚元王这话说的有些凄苦，李天佑也感慨道：“前两年这东海水匪确实有些太过强势了。”听到李天佑这么说，尚元王不禁转头问道：“你既然来到我琉球，想必现在东海的状况要好上许多。”李天佑点了点头，便把朝廷招安王直的事情和尚元王说了一遍，最后李天佑说道：“陛下莫急，现在东海水匪已成强弩之末，所以小人才能过来通商。想必要不了多久，朝廷的册封使者就会到琉球了。”

听到李天佑这么说，尚元王顿时喜上眉梢，“看来本王今日请你吃饭也算是作对了，你还真给本王带来了好消息。两年都已经等过去了，我便是在等些时日有又何妨。”尚元王心情大好，说话之间忽然把身体探到了李天佑附近，压低声音说道：“你来琉球通商，想必也不是朝廷所准的吧？”李天佑讪笑道：“陛下慧眼如炬。”

得到了李天佑这个不算答复的答复，尚元王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那你是只来这一次呢？还是准备长期来我琉球贸易？”听了尚元王的话中似乎有深意，李天佑想了一下开口答道：“若能长期通商，形成商路自然是最好不过。”尚元王点了点头，说道：“近年来朝贡不通，来自明朝的货物越发难得，便是我琉球想要明朝物产，都得从日本采购。”说着尚元王似乎在考虑什么，转而继续说道：“你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本王也不能薄待了你。你既然想要长期通商，本王便于你行个方便如何？”

“行方便？”李天佑被尚元王的这个提议给说楞了，不由得问道：“不知国王陛下要怎么给在下行方便？”尚元王端着酒杯说道：“你远道而来，又与本王有缘。本王便免去你今后的商税，你看如何？”

李天佑听了尚元王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免税！这方便行的也太大了些。他舔了舔嘴唇，不由得小心问道：“陛下待小人着实不薄，不知可有在下能够为陛下效劳的地方。”李天佑也不是初出江湖的菜鸟，他知道尚元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没来由就免了自己的商税。那个与他有缘的说法，根本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尚元王见李天佑如此上路，也是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本王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看我琉球地域狭小，物产也贫瘠，远不及上邦地大物博。时常需要各种物产填补。”说道这里，尚元忽然间笑了，“你远道而来，我琉球虽然海商众多，可那些黑心商人也着实不少。你是上邦来客，若是在我这里被骗，那岂不是我琉球对上邦不敬。本王是这样想的，为了免去风险，你干脆与我直接交易如何？你每次运货过来，本王都全部买下。这样也能省去你不小的麻烦。”

听了尚元王的话，李天佑瞬间就明白了。兜了这么一大圈，原来他是想要垄断。这尚元王不愧是一国君王，居然这么快就从认错人的失落里走出来，并开始谋划利益了。而且，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可以看出，这尚元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船队的规模。

听了尚元王的话，李天佑踌躇了一下。转而笑着说道：“陛下太过客气了，小人哪敢劳您的大驾。商人嘛，为利所驱。就算是多费些手脚也是值得的。如果贵国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请陛下列好清单，小人下次定给琉球运来。”李天佑不动声色间，就把尚元的提议给拒绝了。

见李天佑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尚元淡淡的有些不悦，“本王是真心为你着想，你可要考虑清楚。”李天佑笑眯眯的说道：“这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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