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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让末将领兵前去,定会将王妃安然带回。”孟涛单膝跪在楚飞扬的面前,开口立军令状。
这天下谁人不知楚王妃对楚王的重要?海王辰王如此行动,便是看准了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若让那两人得逞,只怕王爷也会丧失战斗的欲望。届时莫说整支楚王军会一蹶不振,只怕整个西楚又将进入新一轮的争夺战中。况且如今进攻朝城已是射出去的箭无法收回,那就只能另派旁人前去营救王妃。
营帐内众人焦心如焚,原本应当最焦急的楚飞扬此刻却是静默以待,只是,他眉心处却显现出从未有过的深锁,眼底目光沉着冷静隐隐透着一丝狠意。
只见他转身看向身后挂着的地图,在众人的声讨声中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所有的担忧焦急暂时隐于心底,极其冷静地查看着锦城的位置,心中默算着最接近锦城的楚王军的人数。
“不,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本王亲自去锦城。”最终,楚飞扬在心中做出决定时冷静地开口,神色间的杀伐果断是从未有过的,“孟涛,你立即给北方军营传达本王的命令,锦城附近的楚王军立即动身前往锦城。同时,北方边境的五十万人马,留下十万抵御北齐,其余四十万全部迁移锦城,即刻动身。”冷静的分析指令,从楚飞扬口中吐出。
众将领却知,这一次辰王与海王是惹怒王爷了。
竟敢拿楚王妃起事,楚王岂会饶了他们?
“飞扬,我与你一同前去。”而这世上,除了楚王深爱楚王妃,还有一个极其疼爱孙媳的老楚王。楚南山见楚飞扬打算单身前往锦城,自然是不肯,不等楚飞扬将话说完便站出来要求同行。
“不行。”殊不知,楚飞扬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楚南山的提议。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楚飞扬眉目间神色一片坚毅,想来即便是老王爷也动摇他的决定。
“为何不行?难不成你想让我看着自己的孙媳生命受到威胁而不管不问吗?”楚南山也火了,原本强压在心头的这股邪火瞬间爆发了出来。想到自己的妻子当年亦是被江肃君扣押在宫中,楚南山心中的怒火更甚。
没想到事隔多年,江肃君的孙子竟也想上演这么一场好戏?当真以为他们楚家是任人宰割的?就算如今玉乾帝已死,江沐辰自行登基为帝,他楚南山也定要将江沐辰从那虚幻的皇位上拉下来。
楚飞扬岂会不知楚南山对云千梦的关怀?只是如今两面夹击,海全定是看准自己重视云千梦,这才出此一招想让自己顾此失彼,自己又岂能只顾儿女私情而罔顾这几十万将士的性命?
况且,自己一旦失败,西楚落入辰王海王手中,自己即便是带着梦儿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会被追杀,更莫说更好地保护梦儿了。
“爷爷,若让海全知晓你我均不在这西北大营中,只怕他定会看准时机反扑过来。所以,你我之间,必须留下一人坐镇西北大营。既然海全和江沐辰均知道梦儿对我的重要,那么他们定会继续往锦城增加兵力。届时,锦城定会成为他们争夺的中心点。那么多的兵力聚集锦城,我自然只能将全副注意力放在那边,那么剩下的西、南、东面的战事,就要全部仰仗爷爷了。因此爷爷必须留下统领大局。如此背水一战,我们只能胜不能败!”说到最后,楚飞扬眼底寒光绽放,眉间神色坚定带着一丝倔犟,心口上却印上那抹纤弱的身影,心头不禁微微发疼。
语气稍稍顿了顿,待压下心中那抹不舍后,楚飞扬再次开口,“不过,这样倒也省事。三军主要兵力尽数集中在锦城,倒也省的我们到处征战、四处寻找叛军。若是能够一口气解决掉其中一方,咱们的负担也可轻一些。”
说话间,楚飞扬双目半眯,黑眸紧紧盯着地图上锦城的地标,眼底一片危险冷寒的光芒。
听完楚飞扬的分析,楚南山的嘴张了张,到嘴边的话却还是咽了下去,心知楚飞扬所言句句在理。
海全江沐辰之所以如此做,只怕最大的目的便是让飞扬自乱阵脚,从而失去判断事情的冷静与能力。
况且,对于楚飞扬的个性,楚南山最为了解,一旦楚飞扬下定决心的事情,是极难改变的。
将那抹俏丽的身影深深刻在心瓣上,楚飞扬缓缓闭上双目,深吸口气,这才睁开眼认真地看着楚南山,说出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还有一点,我怀疑他们二人已是知晓那件东西在梦儿的身上。”
闻言,楚南山脸色先是划过一道错愕,眼底的怒火随即消失无踪,转而变成一望无边的深沉,低首深思着楚飞扬方才所说的事情。
若海全和江沐辰已经知晓丹书铁券的存在,的确极有可能这般在意梦儿的存在。毕竟只要拿到丹书铁券,不管是谁继位都将变成名正言顺,这也足以解释这两方人马为何卯足劲地想得到梦儿了。
考虑种种,楚南山抬眼看向楚飞扬,见孙子脸上眼底一片坚定神色,楚南山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却提醒道:“好,既然如此,我便留在这边。你此去锦城,一切小心。梦儿虽是女流之辈,但见识胆识都不亚于男子,你且放宽心,莫要因为梦儿此时被困锦城便乱了方寸。且锦城的守备将军是董晋,此人心性极其坚毅,定会死守锦城。”
楚飞扬却是紧抿薄唇,对楚南山慎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将摆放在桌上的长剑插入腰间,招手让所有将领靠近自己,将所有的事情交代给众人。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占据天空,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整个天际,投下一道黑色的阴影,一轮明月几颗星辰点缀夜空一角,为夜行之人指明道路。
前方依旧能够听到击鼓厮杀之声,兵器相碰的杂声震得人心颤动,可楚飞扬已经顾不得这些,带着习凛,两人骑上马背便朝着锦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公主!”云易珩一身风尘立于东羽公主面前,身后还背着包袱,抱拳的双手中隐隐滴下血来,却见他面色沉稳不见半点痛色,只是眼底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色。
面前的女子端坐在首座上,正举筷优雅地用着午膳,突然见有人闯进自己的营帐,女子平静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只是这一神色却在眼中稍瞬即逝,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听出来人的声音,女子搁下手中的碗筷,拿过手边的丝绢擦拭干净嘴角,这才抬起头看向站在餐桌另一端的男子。
只见面前的云易珩早已没了往日翩翩贵公子的优雅,一身宝蓝色的丝质棉袍早已在赶路中变为灰蓝色,那一头原本乌黑水滑的墨发更是凌乱不堪,而此时的云易珩更是自己背着包袱,更让人诧异的是,那一双只会书写锦绣文章的修长大手,此时更是污黑不已,手心中竟还时不时地滴下血滴来,想来定是焦急赶路而把手掌磨破了。
只是,即便是如此狼狈不堪,云易珩的身上却不见半丝窘相,只见他从容地立于东羽公主的面前,略显阴鸷的双目紧盯着东羽公主,口气有些阴沉地开口质问道:“公主,易杰在您的身边,为您卖命效忠,您居然连他的安全也保证不了,您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大胆!”“放肆!”
云易珩的话音刚落地,东羽公主身旁伺候的宫女便厉声呵斥他的无力。大公主何等身份?何等尊贵?何时轮到云易珩这种叛国之人指责数落?
若非公主没有开口,她们早已让侍卫将云易珩就地正法!
云易珩冷目一扫面前狐假虎威的两个宫女,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继而厉声开口,“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本就只剩易杰这一个亲人了,将他交给公主,便是信任公主的能力,却不想是我太过相信公主的能力和手段了。”
“你……”两名宫女一时语塞,纷纷瞪向云易珩,随即又担忧地转头看向自家公主。
“你此番前来,便是来指责本宫的吗?”东羽公主将手中的丝绢放回桌上,目光却不曾离开云易珩的表情,但见她口气清淡,丝毫不见前段时日挑衅楚王军时女将的英气,宫廷装束让此时的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柔美之色,心平气和的模样与云易珩略显气急败坏的样子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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