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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第1页）

读书人十年苦读，为的便是后半生数十年的官宦生活。

不管在位时何等清白之姿，可一旦失去权柄，也多半会失去精气神。

到了金陵后，曹永每日待在宋家的时间，比待在自己家的时间还长。

他视宋岩如师如父如友，可却没有想到，宋岩竟会瞒他这样大的事。

见他如此，宋岩好笑道：&ldo;谁让你近来愈发贪杯，常常醉酒?这等机密之事，但凡提前泄露出一言半语，让人得知后，清臣都必死无疑!你说说，我敢告诉你吗?老夫连老妻都未说过，却给你说了那十四字，你还不知足?&rdo;

曹永闻言，感觉言之有理，又哈哈乐了起来。

宋岩见之摇摇头，这多年好友，如今似已活成了老顽童。

只是……可惜这位老友子孙不肖，争名夺利，才让他有家不愿归……

曹永乐了一会儿，忽然又若有所思地问道：&ldo;松禅公，清臣让人带话给你，不止是为了安你的心吧?&rdo;

宋岩点点头，道：&ldo;当初我南归时，琮儿就请我和他师娘为他挑选出一批仆婢管事，另外，再寻些身家清白的落难孩童，教他们读书认字。上回他派人来，就是告诉我一声，他快要用人了。&rdo;

曹永闻言一怔，不解问道：&ldo;仆婢管事，落难孩童，清臣他这是……&rdo;

宋岩淡淡道：&ldo;琮儿在贾家的处境你也知道，没什么底蕴积累。如今单立一府，身边连个信得过的可用人都没有，如何能放心的下?他也只能托我和他师娘代他训出一批可用人手来。至于寻些清白孩子读书，也是一样的道理。只是我也不知，他是将这批人用在身边账房里，还是用在锦衣卫中。&rdo;

曹永倒吸了凉气，骇然道：&ldo;清臣这孩子，一年前就料到今日了?&rdo;

宋岩好笑道：&ldo;怎么可能?只是纵然料不到今日，处境也差不了多少。就算他没有接这个差事，这批人手一样能用的到。&rdo;

曹永点了点头，又笑道：&ldo;也不知他今日来不来瞧你这个恩师……&rdo;

宋岩摇头道：&ldo;琮儿不是俗套之人，他那边多少事等着清理?就算不忙，也该好生歇息一宿。再者，今日他将那位方总督晾在锦衣巷外，呵呵，若是转身再进我门中，新党那边怕是惊悸的连觉也睡不着了。&rdo;

曹永闻言哑然失笑道：&ldo;也不知松禅公你是怎么教的这小子，这么点年纪，怎么看的这么透彻?他得有多少个心窍，才能长成这样?这一桩接着一桩，就算换个大人，都未必能时刻拎得清楚。今日这一出后，江南本地望族对他的敌意，怕是顷刻间降低大半。原本连我家那几个孽子都担心，清臣和新党勾结在一起，给他们当刀，那真正是要亲者痛仇者快了。不过今日之后，怕他们又要将名动天下的清臣公子认为&lso;师弟&rso;了。这小子真真活成人精了!&rdo;

宋岩缓缓垂下眼帘，道：&ldo;也没什么，不过是肖其父祖罢了。&rdo;

曹永嗤笑一声，道：&ldo;什么肖其父祖?荣国公贾代善也还罢了，他爹贾赦是什么模样，难道松禅公你还不知道?要我说，除了他天资好外，多亏了松禅公那二三年的悉心教导，再加上牖民先生也书信不绝，才调理出了这么个妙人。&rdo;

又叹息一声，悔恨道：&ldo;论教诲子弟，我不如松禅公多矣。不提清臣，便是子厚如今也是一等一的俊秀了。还有宋先、宋元、宋崇，被人称之为宋门三杰，宋家后继有人啊。再看看我家那些畜生……&rdo;

见刚刚还大笑不止的老友此刻竟又泪流满面，宋岩叹息一声，劝道：&ldo;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必这般看不开?再说，文则也还是不错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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