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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第1页）

&ldo;没看什么。&rdo;

事实上她已看到了，从他的表情她也看得出来，他知道自己看到了。弗拉格的手掌上空荡荡的，没有一条手纹，光滑得像婴儿腹部的皮肤，没有生命线，没有爱情线，没有戒指，没有手镯，也没有任何别的手饰，只是……只是那么空荡荡的。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似乎看了很长时间。

这时，弗拉格一下子站了起来，回到他的桌边。戴纳也站了起来，她实际上已经相信他会让她走的。他坐到桌边拿起了麦克风。

&ldo;我会让劳埃德给你的自行车加好油，把一切损坏的地方都修好，&rdo;他说，&ldo;再给你的车子充好气。你现在不会担心气不足或油料不够了吧？放心，一切都足够用。虽然曾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也许你也记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因为缺少价格便宜的无铅油而弥漫着核武器的火球。&rdo;他摇了摇头叹息着说，&ldo;人类真是愚昧得无可救药。&rdo;

他按下了话筒的按钮，&ldo;劳埃德？&rdo;

&ldo;是的，我在这儿。&rdo;

&ldo;请把戴纳的自行车充好气送过来，放在旅馆前面。她要离开我们回去了。&rdo;

&ldo;是。&rdo;

弗拉格关上话筒，然后对她说：&ldo;好了，没事了，亲爱的。&rdo;

&ldo;我……这样就可以走了？&rdo;

&ldo;对，尊敬的女士，我为此感到十分高兴。&rdo;他掌心向下指着门口说。

她走到门口，刚要打开门就听见他说：&ldo;还有一件事，一件……一件非常小的事。&rdo;

戴纳转过身望着他，他正对她微笑着。这是一种很友好的笑，但就在那一刹间她忽然想起一种被训练的大黑狗，长长的舌头伸在又白又尖锐的牙齿外面，一口就能像咬一块洗碗布那样咬掉一只胳膊。

&ldo;什么事？&rdo;

&ldo;你们还有一个人在这儿，&rdo;弗拉格说，脸上满是和蔼的微笑，&ldo;他会是谁呢？&rdo;

&ldo;我怎么能知道呢？&rdo;戴纳反问道。这时她的脑子忽然闪现出一个身影：汤姆&iddot;科伦！……真的会是他吗？

&ldo;哦，得啦，亲爱的，我想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rdo;

&ldo;真的，&rdo;她说，&ldo;你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我决不撒谎，委员会派我……还有法官……谁知道还有多少人……他们是非常小心的，因此我们之间不能相互了解。这点你明白，要是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要是我们发现了几个并决定要除掉他们，是不是？&rdo;

&ldo;对，是这样。我是苏珊&iddot;斯特恩派来的，我曾猜想是拉里&iddot;安德伍德……他也是委员会的成员……&rdo;

&ldo;我认识安德伍德先生。&rdo;

&ldo;对，嗯，我猜是他派法官来的。不过对于别的人……&rdo;她摇了摇头，&ldo;谁都有可能，也可能是许多人，因为我知道委员会的7个成员每人都负责招募一个间谍。&rdo;

&ldo;对，这有可能，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其实只有一个，你知道这人是谁。&rdo;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但现在这笑容却令她感到害怕。这不是自然的笑，它使她想到了死鱼，污染的水，透过望远镜看到的月球表面，这也使她感到很泄气并且怒火中烧。

&ldo;你知道。&rdo;他重复说。

&ldo;不，我……&rdo;

弗拉格再次俯下身子对着麦克风说，&ldo;劳埃德走了吗？&rdo;

&ldo;不，我还在这儿。&rdo;通讯设备虽昂贵，但确实是一件很不错的通讯工具。

&ldo;先暂停一下对戴纳自行车的准备，&rdo;他说，&ldo;我们还有一件事需要&rdo;‐‐他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闪现着深思熟虑的光芒‐‐&ldo;先在这里解决了。&rdo;

&ldo;是。&rdo;

对话机关闭了。弗拉格的手握在一起，微笑着看着她，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戴纳开始出汗了。他的双眼似乎越睁越大，越来越黑，使人觉得看他的眼睛就像看一眼很深很老的井。她想把目光移开，可怎么也办不到。

&ldo;告诉我，&rdo;他用一种非常柔和的声音说，&ldo;亲爱的，我们都不希望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rdo;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ldo;整件事就是一个阴谋，是一场由一个人一手导演的戏，这不是很明显吗？&rdo;

&ldo;亲爱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rdo;

&ldo;不，你明白。你们错就错在劳埃德回答你回答得那么快。当你在这儿散布花言巧语的时候，他们应该已按照你的吩咐去行动了，他现在应该带着我的自行车走了一半的路程，除非你告诉他别动，看来你从来就没想过放我走。&rdo;

&ldo;亲爱的，你的多疑症使你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我怀疑你和那些人在一起时曾有过类似经历，那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猜想的这件事也很可怕，但我们并没打算这样做，是不是？&rdo;

她感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渐渐地耗光。怀着最后的希望，她把麻木的右手握成拳头，朝右眼打了一下，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遍布全身，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了。她用头猛地在门上撞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她迅速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觉得自己的决心又恢复了，抵抗的力量也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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