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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识不过几天,但这几天我却觉得过得充实愉快。有你的陪伴何与真的倍感荣幸,更不用说你这老师不单单是贴心的人儿更能助我在课业上更进一步。”
“你为我出气,让她们觉得不快。哪怕一时半会她们表现不出来,到时候怨气积攒起来,顶多赶走你,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我是苏家的人,要一直在这里,反抗不成,一旦没了靠山,就会被更加用力的欺负吧……”
苏何与苦涩的笑了笑:“所以,老师还是不要管这些了。与其他人面子上过得去便是。其他的,交由何与处理就是。”
惊蛰当真是打从心眼儿里心疼这个傻姑娘。其实她明白,苏何与说的都对,每个人的处世哲学不一样,对苏何与来说,这一切都是她用别人所不能理解和想象的酸楚换来的。在她看来,只有低下头去妥协附和,可能才会有好日子过。
其实不然。有些人人性本劣,不給他点颜色瞧瞧,就会一直看轻你。
惊蛰坐下来,对着苏何与招招手:“你先别忙,过来我与你说说话。”
苏何与嘴上说着好,手上还是没停。她麻溜的冲好了热茶,给老师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才是坐了下来:“老师,喝茶。”
惊蛰没忙着饮茶,她只是双手把白釉瓷杯环在手里,暖着手心,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苏何与不知她的用意,却还是点头道:“好,老师你讲。”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是从农家出身的,他不爱务农,却喜欢读书。家中只有一个母亲,极为难得的支持他读书。母亲年纪大了,却仍坚持白日种地,晚上趁着昏暗的油灯做点裁缝活。赚来的不为数不多的钱,除了吃穿家用之外,基本全都給了儿子,让他去买书。”
苏何与静静的听着,心中对这个男子羡慕不已。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虽然吃穿用度上有所欠缺,但好歹心灵和精神上都很富足
啊。能有一个全力支持自己喜好的亲人,实在难得。
惊蛰端起杯子来饮了口茶。
“后来呢,后来呢?”这故事的开口引来了苏何与的兴趣,忍不住就想往下听。
“这个穷小子还算争气,读了几年书,中了个举人。这在他们村里可是一件大事。不过,老母亲油尽灯枯,没能等到他飞黄腾达过上好日子。他中了举人没多久,母亲就得了治不好的病,撒手人寰了。”
“村里好多人都希望穷小子留下,給村里的其他孩子教教书。逢年过节的,还能为大家写春联对子。他却拒绝了,他觉得世界很大,应当走出去看看。若一直窝在村落里,实在会辜负母亲一直以来的期望。”
“他便离开了村子,去了一间书院。一边給有钱人家公子做书童,一边在旁边学着,还能趁那些公子松懈的时候,偷偷抄读他们的书。”
“他性格温顺淳朴,也不喜欢同别人争什么。可他毕竟是有才华的,不用说在书童之中,就算拿出来与那些公子哥比,也毫不逊色。逐渐的,穷小子就被书院的学监看上了,想是要栽培他读书,回头再去考省试。万一考到了名次,也能顺便为书院壮壮声势。”
“人怕出名猪怕壮。学监先生对他的青睐令很多人觉得眼红。那些人能力上比不过,就总惦记着給他点小鞋穿穿。他很是和善,一次两次都假装视而不见。别人便把他的隐忍和大度当做懦弱,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凌起来。”
说到此处,惊蛰略微停了一下。她趁着饮茶的功夫,观察了一下苏何与的反应。果不其然,故事里穷小子的遭遇让苏何与感到了共鸣。
惊蛰咕嘟喝了两口茶,让清香在唇齿间四散开来,才是接着说道:“后来有一次,学监生病回去了,有几个富家公子便怂恿书童在书院中开了酒,饮酒作乐。穷小子出言阻止,反倒被奚落辱骂,更有那喝醉了的人拿着他过世的母亲为引子,说了很多令人
听不下去的话。”
苏何与把指头搅在一起,气道:“这些人太是不像话了。”
“如果只牵扯到他自己,或许他还能再忍一段时间。可他们却中伤了他最看中最在意的人,并且还是已经过世的人……这怎么能忍的下去。”惊蛰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有着极好的修养,哪怕到了这个份上依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他大喝一声,让他们闭嘴。”
“后来怎么样了,其他人停下了吗?”苏何与紧张的问道。
“没有。你想啊,一个惯被欺凌的人所说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听。穷小子的恼羞成怒,在其他人看来也许就是乐趣所在呢。他们非但没有停下,还哄笑起来。这些人饮了酒,平日里掩藏在身体里的一些暴戾的情绪便释放出来,他们骂得更难听了,甚至还对他动起了手。连踹带推,言语之下已是不把他当人看。”
“对这些公子来说,穷小子不过是个没背景的书童。不用说打骂了,就算把他弄死了,又有谁关心呢。”
苏何与紧咬下唇,身子略微发着抖。
“他们的拳头把他最后的忍耐击垮了,他发了疯一样的把踢他的人按倒在地。抄起桌子上的砚台,一下一下的砸着他的手臂,直直砸到血肉模糊,白骨可见。”
惊蛰笑了笑了:“那之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莫非大家都惧怕了他,再是没人敢欺负他。穷小子就此挺直了腰杆子?”苏何与开始期待故事的结局了。
惊蛰大笑道:“傻丫头。众目睽睽之下,他伤了人,哪里能逃脱干系。他后来直接去衙门自首了,被打三十大板,丢入牢中一年之久。还好伤的人同样是个书童,若是个公子,别人动用些关系,他恐怕没那么快出来。”
“除了那两样刑罚之外,他还获了琼刑。即是在脸上刺了字。”
“啊!”苏何与叫了一声:“琼刑……忒是狠,以后刑满释放,大家也会知道他曾蹲过牢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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