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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欲要同床共枕（第1页）

林阿泗将炉子塞到少年怀中。他歪斜着头看了来人一眼。“张嘴。”

林阿泗蹲下身，用手垫着他后脑勺，将少年上半身撑起来。他顺从地撑开嘴，林阿泗将水和用布包着碾碎后的花生米糊灌进他嘴里。“你叫什么名字？”

林阿泗问。待少年吃好饭，她将稻草又仔细盖回去，将风雪挡得严严实实。少年闭上眼睛，没回答她的话。林阿泗知他此刻羸弱，只最后小声叮嘱一句，道：“等暴风雪停了，明天我就找个机会把你背到镇上看看郎中。”

“牛啊。”

阿泗又抬手一拍牛屁股，将它往少年身边赶。老牛跪伏在地上，即能挡住少年的身体，又能帮他取暖。希望明天她再来的时候，这少年还可以睁眼。寒风袭来，林阿泗抹掉自己流下的鼻涕，起身走出牛棚。“不眠。”

林阿泗身后突然蹦出来两个微弱的字音。她回头，刚刚是那少年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不眠，好特别的名字。”

林阿泗匆忙地夸了一句，就扭头，冒雪往回奔。老妇领着林阿泗去了小舍的侧间。“我儿子儿媳以前就住这间小屋，你们不嫌弃，这个冬天都可以住在这里。”

“等天气回暖，我叫老头集结几个村人，一起帮你们把房建了。”

老妇道。“多谢大娘。”

林阿泗边说边看向屋内，却傻了眼。白衣郎君刚洗漱完，长发还冒着湿气披在身后，正坐在炕边等其干燥。他点了蜡烛，正翻开书卷，盘起腿，侧脸微垂着看书。林阿泗：“......”她僵着头侧身看向大娘：“大娘，只有这一间房吗？”

邬凡雪闻声也抬头，看见林阿泗微微放大眼。老妇捂嘴笑道：“我家不大，以前就是挤着住的。就只有这间啦。哎吆，你们莫不是才新婚，小夫妻之间还这么害羞做什么。”

林阿泗和邬凡雪双双对视一眼。“小夫妻？”

林阿泗问。老妇递来个心领神会的眼色，了然点头道：“你们两人明眼瞧着就不像兄妹，这一路扶持过来，可不就是年轻夫妻。唉，说起年轻时，那时候老头子可没你家郎君俊俏。”

话落，房门外传来老头愤怒的呐喊声。“老夫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姻缘，多少家的姑娘想嫁给我。谁没那小伙子帅！”

老妇怔了下，叉腰回他：“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酒罐子。叫你喝酒，叫你不带娃。”

她抄起鸡毛掸子就冲出去。门外传来老头的告饶讨好，随即老妇的笑声也扬进来。林阿泗捂着嘴偷听外面的动响。邬凡雪亦忍俊不禁。少女理好衣摆，不知该往哪处落座。邬凡雪却自己下了炕，走到她身边，把自己的外袍披在阿泗背后。“屋里冷，你早点上炕。”

邬凡雪道。林阿泗左右看了一圈，却问他：“我上了炕，你睡哪？”

邬凡雪无奈道：“阿婆以为我们是......算了。此地也没别的屋舍，你若不介意，我在这屋里打个地铺。你若担心我非正人君子，我也可去舍门边睡。”

林阿泗听罢，连连摆手道：“舍门边不抗寒，多冷啊。”

阿泗眼珠打转，仔细思索一番。她坐上炕，拍拍身边的空位，道：“你上来睡吧。我们睡一道。”

“你——”邬凡雪的面色刹那间被点红，手一抖，书卷掉到地上。他又急忙弯下腰拾书，却迟迟不起来。邬凡雪一边埋头在地上摸索一边大声呵斥道：“林阿泗，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笑笑就过去了。你要在外面说错了话，少不得被人教训。”

这话她可不爱听。林阿泗不依他，又道：“我是认真的，你睡过来，我保证不与旁人说。以前在丐帮，我们小乞丐都是男的女的窝成一团，暖和就行了，怎么唯独你事多。”

邬凡雪哑口无言。他按着自己额头，抱来一床棉絮铺在地上，躺下背对林阿泗。“行了，睡吧。”

邬凡雪不欲再作辩解，把被子拉过头顶。次日天亮，林阿泗提前蹿到了牛棚之中。少年栽在稻草堆里，没有动响。阿泗伸手再探他的鼻息。还活着。“多有得罪。他们待会要来赶牛了，我不能让你被村人瞧见，先把你藏在车后座里。”

林阿泗边说边从他的胳肢窝处探头，架起那少年的半身，拖他到牛车上。她用稻草将少年躯体覆盖完，自己也坐过去。不消一会儿，邬凡雪便赶到了。雪原初晴，他扬起牛鞭往下抽，老牛噗呲噗呲开始行路。木车板钉因为堆积雪水的融化，已经有些松垮，行路之间，亦是哐当哐当作响。林阿泗还披着邬凡雪的外衣。邬凡雪只披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却口口声称，习武之人不怕冷。林阿泗只好由着他把衣服给自己。“我们到了镇上，先去布庄给你买一件冬袄，再去书铺添置几本书。”

邬凡雪道。林阿泗只呜呜应道，她余光小心探着就躺在自己身旁的少年，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道：“你说，若我想救一个人，却不能被旁的人知道，该怎么办？”

邬凡雪回头道：“什么人？”

牛车已经驶出了村子。“喏。”

林阿泗移开稻草，露出少年的脸庞。邬凡雪看见那少年身上裹着林阿泗的衣服，皮笑肉不笑道：“所以，你的衣服在他身上。”

林阿泗打着哈哈，岔开话题道：“他被那些村民抛弃了，被冻到重伤，我们得快点寻到医馆。”

邬凡雪正色，将手覆在少年身上，有灵光现出。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回暖。林阿泗呼出口气，空里尽是白雾。“太好了。我们快去镇上吧。”

然而，邬凡雪却没有打算便宜了林阿泗。他抬头，眸子夹带不满，冷笑道：“所以......昨天，你骗了我？”

林阿泗：“......"饶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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