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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语言41（第1页）

开着车直直的看着前方的路，姑姑问我：“你觉得好点了吗？”

“嗯，好像好点了。”

“那就好，有些事还是不能不信的，我们村XX就是得了这种病怎么治都治不好，最后在一个半仙哪儿看好了，回去跟没事人一样。”

“回去看看吧，我还是觉得不能停药，医生都说了再随意停药对脑子的伤害更大。”

“那就吃着药，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刚才给她五十是不是少了？”

“差不多都这样，不少。”

我从口袋掏出钱来要还给姑姑，她怒道：“你给我钱干什么？姑姑给侄子花点钱应该的，好好收回去。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好好照顾孩子，媳妇，把身体养好了。”

久违的温情一闪而过，想说些感动的话最终词穷。一路上姑姑问着我的情况，说着家里的事，我机器一样的回答着，偶尔多说几句也答非所问。把姑姑送回家剩我自己的时候觉得轻松了很多。

想着自己此刻到底有没有比以前好一些？这么多人说我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那可能真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要不然很多事没办法解释，这是最合理的结论。缠上就缠上吧，我能有什么办法？药肯定是不能停的！

回到家就把那张符贴在屋门上。

看起来有些奇怪，红色的门贴上黄色的符特别显眼，每次进门都要多看几眼，想：这样缠我的东西就不敢靠近了么？

依然吃着药，吃的越久，就越懒。怕见人，怕说话，多说几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整张脸都在飞舞。越来越沉默，喜欢独处。脑子整日的一片空白。打电话给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不能停药，多锻炼身体，保证睡眠。

这天上午父亲打来电话让我过去一趟，已经不能用恐惧形容，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不可知的准备。

放下电话我就朝他那里去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我依然坐在门廊位置的小凳子上。卑微的不如一只蚂蚁，任由着他摆弄。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那个女的走了，前天把东西都拿走了说再也不回来了。”

“走就走吧，口口声声说是看上我了，其实就是为了钱。他儿子要结婚让我拿五万块钱。我们谈的时候都说好了自己的事自己管，天天这儿让拿钱哪让拿钱，一点一点的要。我负担不起！我说我拿不了第二天就拿着东西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那你这儿怎么办？我过来照顾你吧。”

“你会照顾人？别说你照顾我了，你在这我还得照顾你。你好好做你的事，没事了带着孩子来玩玩。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那不行就找个护工吧。”

“找护工？你给钱？算了吧！”

我低下头，试着说：“其实在家都是我做的饭，他们也都吃的挺好。”

“就你？用不了你。”

我不再说话。

接着父亲就滔滔不绝的说起心中的怨愤，瞬间觉得天灵盖被掀掉一般，震的整个脑袋都麻木起来。说着说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几欲辩解都强忍下来，心里像生出了千万只虫子钻来钻去。

这不知道还要多久！

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脑袋上，挤着眉头抵挡着洪钟似的声浪。

沉下心，闭上眼，背着道德经，又被他叫醒：“你听了没？”我只好又睁开眼，想象着四周围都是道。我坐在那里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多希望自己再麻木一些。

就像他们说的——他说让他说，你只当听不见不就行了。

或者——你权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多想听不见啊，多想从这个耳朵进就能从那个耳朵出啊！就算我什么都不听，那声音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啊！就算穿过耳朵那声音也像风暴一样搅的一切归于混沌！哎，他说让他说吧！他喜欢说！从小时候多风光到现在花了他多少钱。从养我多不容易到如今我害的没人理他。从他帮助过多少人到现在借钱都没人借给他。他心里的怨恨为什么那么多啊？

我不再抵抗了，放松了，说就说吧，来就来吧，我已经真正的麻木了！

许久，他叹了口气说：“好了，我发泄完了。你回去吧。”

我惊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弓着背逃了出去。走出门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走在路上大口的喘气，头嗡嗡作响，双手打颤，一股火几欲发作。在路上走着，想找人说话，想来想去给兴伟去了电话。

笑着寒暄了一阵毕竟控制不住诉说起来，兴伟不住的安慰着我，一直聊了近一个小时才挂电话。感觉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焦躁，不安了。

快步的走回家脱力般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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