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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知他想甚么,抿起嘴儿轻言:&ldo;我住在杨林胡同,元宝和小月亮也在,你闲时可来看看他(她)们,活泼泼的很惹人喜爱。&rdo;
&ldo;好!&rdo;徐蓝颌首答应。
饭菜整治停当,妇人端了几个大盘过来,舜钰各种尝了尝,倒觉得颇有滋味,也是饿了,要两碗粳米饭,一碗给徐蓝,另一碗自己吃起来。
徐蓝不曾动筷,他没有胃口,只看舜钰吃,显得有些沉默。
&ldo;元稹你倒来得早……&rdo;
舜钰低头喝着鱼汤,听这声音很是熟悉,抬眼好奇地望去,那人恰也朝她看来,四目相碰,皆怔了怔。
各位看客道是谁,来者不是别人,却是那位舜钰的国子监同窗、高丽皇子崔忠献。
他此时回过神来,薄皮凤眼挑起,颇惊讶问:&ldo;听传被&lso;鹰天盟&rso;劫掠去的冯舜钰回来了,我还不信,却原来是真的!&rdo;想想又自顾叹息:&ldo;冯生姿容清丽,听闻那里刺客男女不忌,你想必受了大罪罢!&rdo;
&ldo;提这些做甚?!&rdo;徐蓝把筷箸丢给他,粗着声道:&ldo;你快些吃,还有正事要办!&rdo;
第伍捌叁章教坊司
&ldo;你们要去办甚么正事?&rdo;舜钰好奇问。
崔忠献眼神含丝邪乎,笑容戏谑:&ldo;去教坊司!&rdo;再随手朝徐蓝一指:&ldo;他今晚要标价,与个姑娘破瓜。&rdo;
徐蓝蹙起浓眉,语气凛冽,出言警训:&ldo;口无遮拦,这岂能说来儿戏!&rdo;再看向舜钰解释:&ldo;户部右侍郎顾左,有&lso;一生性情静于梅&rso;之称,难得的正人君子,却遭奸臣构陷于囹圄中,府中被抄,他的长女顾嫣发配教坊司,今晚要遭人欺辱,吾等去看可有脱解之法。&rdo;
舜钰想起在西暖阁,杨衍提及&ldo;鹰天盟&rdo;案中牵扯朝中大员,其中之一便是这户部右侍郎顾左。沈二爷情知此案背后错综复杂,自萧鹏凌迟处死后,即抽身而退,皆由杨衍及刑部善后,果是找替罪羊打发了。这正所谓:
错把飞霜认雪,空将忠奸暗替,还道是,遗臭与流芳,交于后人评说。
舜钰思忖片刻:&ldo;我随你们去,兴许能助一臂之力。&rdo;
徐蓝先是不肯,备不住她(他)二人撺掇,用过饭毕,已是月挂柳梢,齐乘上崔忠献的马车,直往教坊司方向疾去。
……
武定胡同,钞库街,街口人马簇簇难于行,徐蓝等人索性下车徒步。
舜钰左顾右盼觉得稀奇,此处于甜水胡同樱桃斜街娼寮优馆又大不同,无论轿马里坐者、路上行者皆是锦衣华服,气势作派挟带官场之风。
左右侧御渠种植着莲荷,虽是秋时,却也有凋零残败之美。渠边近岸树木数株,枝梢吊挂数盏五彩华灯,映得人面很是温和朦胧,走一射之地,到处豪华别院,灯火通明,拨弦唱曲声婉转飘传,门前十几白衣仆从迎来送往,鞠躬哈腰一贯笑脸相陪。
其中个认出崔忠献,连忙走近见礼,崔忠献掏了串钱赏他:&ldo;我今只为那顾家姑娘而来。&rdo;
仆从心领神会,接过钱笼入袖管,笑嘻嘻道:&ldo;三位爷尽随我走,定给你们挑个好座处。&rdo;
穿过两道月拱门,面前现三间阔面大房,司吏小官候在廊前,见他三人急迎入屋内,八大桌台已坐满半数,最前头搭着戏台,台上正排《目连救母》,择了桌台落座,几句话功夫,摆上十碟糕饼果品,并一壶炖好的滚滚茶水。
徐蓝执壶给她斟茶,舜钰谢过,边吃茶边朝四周瞟扫去,不昨得看见甚么,脸色突变,肩膀微抖,缩颈垂首不敢乱动。
&ldo;怎么了?&rdo;徐蓝难得观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还怎么了!这人真不知死啊!舜钰困难地嚅嚅唇:&ldo;你爹……也来啦!&rdo;
徐蓝听得不及多想,身已罩暗影之下,他并不慌张,将壶往桌上一顿,不疾不徐站起,抬眼看向来人,拱手作个揖,淡淡唤声父亲,再无言语。
徐令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徐蓝回京后,不晓从哪里听得,沈二入昭狱,田姜找他求助被拒门外之事,这些日子都快不认他这个爹了……这会竟又跑教坊司来气他。
&ldo;你不回府歇息,跑这烟花地来作甚?&rdo;徐令怒瞪双目,把牙咬得咯吱作响。
&ldo;父亲能来寻欢作乐,我做何来不得?&rdo;徐蓝很平静地反问:&ldo;不知母亲可晓父亲在此,要竞价个罪臣之女的初夜?&rdo;
&ldo;谁说我要竞价……&rdo;他气得要炸,肩膀&ldo;啪&rdo;被拍一记,高达一副不嫌事大的嘴脸:&ldo;不得了,这上阵父子兵啊!&rdo;
徐令懒理他幸灾乐祸,斜眼睃过崔忠献,瞄见蓝儿身后猫着个人,躲躲藏藏的,非奸即盗。
遂板起面庞道:&ldo;蓝儿身后是何人?怎见得本国公还这般无礼,可是你撺掇他来此地?&rdo;
&ldo;是儿子自己要来,与他人无关。&rdo;徐蓝硬声回话。
舜钰本以为徐令不过来训诫几句,哪想他二人竟扛上了,瞧旁桌闻得动静烁烁偷望,无奈叹口气,从徐蓝身后闪出,给徐令作揖见礼:&ldo;冯生见过徐大人。&rdo;
&ldo;……&rdo;
徐令早闻传,被&ldo;鹰天盟&rdo;劫掠的冯舜钰重回大理寺,只当儿戏来听,此时活生生人儿站在面前,他觉得定是自己老眼昏花,一把抓住高达,劈头盖脸问:&ldo;这真是冯舜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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