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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第1页）

第陆贰肆章拉拢他

杨衍看着两个身型魁伟的男子走进房来，身披蓑衣，大箬笠沿遮住半面，虽做苦役打扮，却掩不去其们周身凛凛威势。

杨衍蹙眉厉喝：&ldo;见得本官为何不跪？&rdo;

其中一人朝他作揖，嗓门粗亮回话：&ldo;皆有功名在身，是而不跪！&rdo;

杨衍眸光微烁，暗忖果没猜错，能引得曹瑛与冯公公双双而来，想必这二人绝非等闲之辈。

莫名有种要蹚浑水的强烈感觉，不多想不多问不要看直接放他们走、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然而所思却非所行，他摒退守城吏，待四下无人，方沉声问：&ldo;你二人究竟是何来历，还不从实招来？&rdo;

但见一直未开口的那位解下大箬笠，嗓音温和带着笑意：&ldo;杨大人别来无恙？！&rdo;

杨衍听声似旧识，再端他真容，顿时面庞血色尽失，圆瞪起双目大惊问：&ldo;沈……沈阁老，你不是葬身狱火中？怎会出现在这里？&rdo;

沈泽棠从容地近火盆边坐，脱了油靴及布袜烘干，这才开口道：&ldo;吾就是这么命大，轻易死不得。&rdo;

杨衍脑里混沌，沈桓拱手问他要干净茶盏，不耐烦地往墙边橱柜指指，沈桓辄身嘀咕：&ldo;怪道夫人说你傲慢，果然所言非虚！&rdo;

杨衍脸色更黑了，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实在荒谬至极，抿紧嘴唇冷笑道：&ldo;沈阁老乃朝廷钦犯，身背谋逆大罪，此时怎还能如此镇定呢，必是嫌吾官卑言轻故不入眼里，那你却想错，虽任芝麻大的城门官，却也有权责要守，此刻本官只要大喊喝令即可将你抓捕归案，重投昭狱受百刑之苦，到时看你还如何嚣张。&rdo;

沈泽棠接过沈桓递来的热茶，吃了口，看向他摇头：&ldo;杨大人竟还没看透当下局势？&rdo;

他接着说：&ldo;吾敢踏进公署坦然于你面对，定是布下万全之策，外有司礼监秉笔、锦衣卫千户及隐在暗处数十侍卫，内有沈指挥使武功高强，这里已为吾所控，你再大喊喝令都无用，反丢了自己性命。&rdo;

&ldo;当今皇帝性敏多疑，残酷恣睢，无德无能，毒杀先皇只为争位、阴养死士，暗建鹰天盟诛官戮民，动辄拟旨挟压百官，纵徐炳永钩党连众、容留奸侫，诛锄义士，朝堂国事一手障天。如今为除藩王置苍生不顾，强征粮草逼民入营，天下大乱，百姓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桩桩罪责罊竹难书，唯推翻其暴政才得世间清明。&rdo;

&ldo;不妨同杨大人明说，吾今番出城实为领数十万将兵入城，朝中虽奸党逞凶，却也有心怀正义官宦与昊王结盟，司礼监、锦衣卫、六部五寺二院遍布，甚徐蓝带往云南削藩的大军也将归属于他，天道至此，民心所向，杨大人聪颖过人，自知顺流而上前程开阔，又何必执着于逆河行舟，终将倾覆呢。&rdo;

杨衍沉默无话，沈泽棠搁下茶盏，慢条斯理穿好布袜，套上油靴，起身戴整大箬笠，朝门边走，沈桓随即跟上。

杨衍抬眼看着他俩背影，语气有些挣扎：&ldo;沈阁老就不怕我去禀明圣上么？&rdo;

沈泽棠脚步微顿，回首笑道：&ldo;敢将心迹表明，一则信任与你，再则纵是亡羊补牢已时机晚矣。&rdo;

他想想又添了句：&ldo;还要谢杨大人对吾夫人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rdo;语毕再不耽搁径自走了。

守在门外的林校尉禀问：&ldo;尚膳监车队放行出城，杨大人可有异议？&rdo;

憋了半晌才听得里回：&ldo;放行！&rdo;

……

舜钰立在个铺子檐下，偷偷朝不远城门处张望，直至尚膳监的车队驶离得不见踪影，才长吁口气，心落回远处。

冯双林的轿子嘎吱嘎吱从面前抬过，又看见曹瑛同锦衣卫走来，她瞧四处无地可躲，连忙将斗笠沿拉下遮盖半脸。原道曹瑛他们会继续向前，哪想却也踱到廊下站定。

舜钰听他们低声说话，竖起耳凝神听却又听不出甚么，把怀里抱着的包袱紧了紧，欲要冒雨而行。

一个年轻的锦衣卫朝她看来：&ldo;你可是要出城？百姓出城还需再等个把时辰。&rdo;

舜钰暗忖若是否认，三更半夜在此游荡必惹其疑，若是说来寻杨衍更引注目，索性作揖谢过，暂止步停留。

那锦衣卫或许闲得无聊，指着她怀里包袱问：&ldo;里头是甚么？可有点心给我吃一口？&rdo;

&ldo;没有点心，只是件衣裳……&rdo;舜钰话音才落，忽觉眼前一晃，有只手臂迅捷伸至跟前，蓦得怀里一松，随而望，包袱竟是被曹瑛拎了去。

顿时恼羞成怒，步冲至他跟前，扯住青绿锦绣服衣袖，她咬着唇瓣道：&ldo;还给我！&rdo;

曹瑛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样子：&ldo;一件衣裳你何需急成这般？显见非奸即盗！得仔细搜查才是。&rdo;

旋而将包袱扔给年轻的锦衣卫，嘴角却勾出抹笑容来。

众人都惊呆了，那年轻的锦衣卫差点失手没接住。

解开包袱，锦衣卫取出衣裳，两手捏住肩处抖落开。

曹瑛接过红笼抬起照看，是件簇簇新的血牙色锦帛直裰，配浅碧竹枝叶纹，连其间茎脉也显露，显见其绣工之卓卓。

又把笼光映上舜钰颊面，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嗓音似被廊外萧萧寒雨洇过：&ldo;不是二爷的尺码！也不是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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