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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启瑭（第1页）

第79章启瑭“爹亲，三天前，您寄了一封信给我，说是等您哪天下了黄泉路，再当众开启。”

董家七公子董启瑭站在宁古寒玉床边，轻描淡写几句饱含感伤的言辞，表明了董允对待董启瑭的态度。“七弟，不是五姐不信任你，就怕你被有心人利用。所以，先让我们验一验爹亲的字迹。”

董家五小姐董启怜收到董启凤递过来的眼色，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一笑。董启瑭听后，勾唇一笑，恭请管老伯展开信件，供众人查看。结果，董允的字迹无人探究，倒是被里边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原来，三姐不是二姨娘所生，而是从卖羊肉夹饼的朱娘肚皮里爬出来的。我听府里的老人说，二姨娘当初若不是被公公搞大肚子，婆婆绝对不会点头给二姨娘一个名分。二姨娘如此好手段，也不知四哥是否也从哪个卖吃食的女人的肚皮里爬出来。”

董家六夫人苏晚晚挺了挺从未凸起的肚皮，微抬下巴，笑靥如花。话音刚落，董家四公子董启龙大怒，随手抄起一只月牙凳，准备砸向苏晚晚，竟是被菊生吃力地拦住。董启瑭见状，双手环抱，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小白菊，有你的地方，这世上是否当真就没有那么寒凉呢。“夫君，四哥企图杀人灭口……”苏晚晚扑入董家六公子董启雄的怀里，哭哭啼啼，暗地里却狠掐了董启雄的胸膛。没用的男人，刚才都不过来护住她。“老朽这里有一封朱娘的遗书。”

管老伯低声道。“小管，我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也朝夕相处多年。你不会宁可信任外人，也不听听我说些心里话吧？”

钱二姨娘站起身子，巧笑嫣然，伸出一只玉手，示意管老伯交出朱娘的遗书，然后当众撕碎。董启凤是不是她所出，有什么重要，总归有权执掌董府。只要董启凤不倒，管老伯必须给钱二姨娘三分薄面。“当年，娴姐儿遭遇泥石流，夫人便一病不起，老爷也不好受，整日借酒消愁。眼看诺大的董府要倒下，我哄着夫人熟睡之后，打算劝诫老爷。怎知，老爷带回了花魁朱小小，被我撞破云雨情景。我自是为了夫人忿忿不平，扇了朱小小一巴掌。可惜，这事没完没了，夫人逐渐病重，而朱小小怀有身孕。老爷唯恐夫人不肯认下朱小小肚里的孩儿，苦苦恳求我吃下这哑巴苦。我不从，他就软磨硬泡，一点点试探出我对他的爱意，趁机要了我的身子……”钱二姨娘追忆起往事，眉头紧锁，眼泪簌簌，被董启凤主动牵起玉手，方卸下愁绪。李四姨娘没有见过钱二姨娘得宠的场面，不禁冷嗤一笑。既然董启凤不是钱二姨娘的好女儿，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二姨娘说得很动听，本公子很是佩服。”

董启瑭从腰间取出一封朱娘真正的亲笔绝书，轻扬一下，笑意邪魅，尔后捕捉到想偷看他的小白菊，忍不住走到小白菊旁边，同董启春打了个充满挑衅的招呼。“又有一封遗书？老七，不是我做长辈的怀疑你，你一出现就挑拨我和凤儿的母女情分，你的话又如何服众呢。”

钱二姨娘冷声道。“二姐姐不服气，我服气。”

孙三姨娘优雅一笑。紧接着，李四姨娘拉起郑五姨娘，站在孙三姨娘这边。“朱娘说，早在大姐遇难之前，她就背着娘亲，与爹亲苟且。后来，娘亲病危，爹亲将她偷偷地带入府里养着，被二姨娘撞破。爹亲害怕二姨娘在娘亲面前告状，便哄了二姨娘献出身子。然后，三人偷欢，又被懵懂不知事的二哥瞧见。二姨娘和朱娘双双怀孕，为了求得名分，竟是唆使了照顾二哥的乳娘，将二哥推入粪坑里。二哥命大，发了高烧，从此痴傻。后来，娘亲还是知道此事，便主动向爹亲提出，她只能给二姨娘和朱娘其中一个人名分。凑巧，二姨娘和朱娘先后临盆，二姨娘诞下死胎，情急之下，利用她扎根董府的小权势，与朱娘调换了孩子。朱娘抱着死胎，十分悲痛，以为是遭到报应，悄然离开了董府。”

董启瑭有时候看起来很健康，说完这么一长串故事，脸色还是淡淡的白色，不气喘不咳嗽。“这一切都是朱娘的一面之词，死无对证。”

董启凤冷笑道。“真遗憾，你们要是都觉得不可信，我就等到明旌之后，再念朱娘的第二封绝笔信吧。朱娘说，她知道董晏墓，就藏在丹若别庄。不过，董晏墓流传着七人行的传说。”

董启瑭转身离开。从此，钱二姨娘、董启凤、董启龙、孙三姨娘、董启怜、李四姨娘、董启雄、苏晚晚，打着举办葬礼的由头，搬入丹若别庄，显得热闹拥挤。至于董启瑭，早就被管老伯安排在清香馆，与董启春、菊生、陆琚、卢顺同住。初终过后，还有招魂、发丧、护丧、奔丧、置灵座、治棺椁、沐浴、袭尸、饭含、明旌这十个步骤，属于葬礼前期的准备工作。沐浴、袭尸、饭含，是三个连续步骤，推了钱二姨娘完成。简单来说，钱二姨娘要亲自为董允沐浴清洗，换上庄重衣裳，在嘴巴里塞入一只玉蝉，这份殊荣，等同正室夫人。说起玉蝉，破费周折，董启凤、董启龙、董启怜、董启雄争先花了大价钱，各自订制了十二只玉蝉，任由管老伯挑选。管老伯却说，将选择权交给没有订制玉蝉的董启瑭。结果，董启瑭推出菊生受董启春所托而打造的玉蝉。菊生忙着给朱娘打造玉俑，没花什么心思在玉蝉上边。于是，菊生教了董启春八刀子法，线条偏粗糙，有些断断续续，算不得上品。沐浴、袭尸、饭含当日，迟迟不见钱二姨娘。“二姐姐莫不是睡过头了？”

李四姨娘磕起瓜子。“吉时不等人，二姨娘既然睡过头了，按照次序，应当由三姨娘主持沐浴、袭尸、饭含。”

董启怜被孙三姨娘推搡一把，笑语盈盈。昨夜，孙三姨娘同董启怜分析利害，认为投靠董启瑭这个病秧子，与董启凤抗衡，再加上董晏墓，或许有机会做苏州首富。这时，方姑姑匆匆赶来，竟是哭成泪人。“三小姐，二姨娘她自缢了……”方姑姑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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