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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打破平静的夜晚（第1页）

大雨还在下，冲刷着这座城市的罪恶。半跪着的薛先生缓缓站起身来，死死盯着眼前的李素，狮子般凶狠的目光仿佛要撕裂眼前的年轻人。

“为什么……我可是警察……”

“B级能力者，赏金300万的臭名昭著的通缉犯，能力是操控水。曾经靠着成熟的大叔形象装成名流诱骗多名花季少女，并向她们伸出毒手，我说的没错吧，薛雨先生？”

眼前被叫做薛雨的男人面色不变，控制着雨水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幅水甲，止住了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然后好奇地询问李素：

“我自认为演技还可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蠢货上钩。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一开始，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李素不慌不忙地回答。他的伤势更轻，尽管对方用能力尽可能止住伤口的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占优势的总是他，“你的破绽百出：首先，你戴着警察的帽子、穿着警察的衣服，但是你却并没有穿警察的制式鞋子。正规的警察不会如此不伦不类的穿着，想必是那个被你杀死的警察和你的脚尺寸不合适吧，毕竟穿着不合脚的鞋会影响你的逃亡。”

“真是不错的观察力，但是仅凭这点你就断定我是冒牌货吗？”

薛雨也看出了李素的拖延之意，倒也不慌不忙，继续饶有兴致地提问。在他看来无论拖多久，眼前的年轻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毕竟只有成为能力者之后才会知道，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有着多么巨大、难以逾越的鸿沟。此时的他只想从这次失败的表演中获得经验，避免以后重蹈覆辙。

“不仅如此，你递给我的警官证上沾满凝固的血液，很明显是你从那位殉职的警察身上掏出来的时候沾上的吧。如果我猜的不错，如果当时我伸手去拿警官证的瞬间就会被你杀掉。”

薛雨微微点头，他当时的想法确实是诱骗眼前的年轻人过来并杀掉，然后继续逃命。但是看见他如此没有防备地相信了自己的谎言并主动提出包扎伤口后，还是决定先处理伤口再去逃命。李素继续开口：

“下楼买绷带的时候，我查看了手机的通话记录，你打给的是你的同伙吧？特意备注成110，如果换成粗心一点的人还真被你骗过去了。我一回来就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所以你收不到同伙的消息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时候你也报警了吧？但是由于关闭了位置信息，我又决定要出去，你害怕失去我的行踪，所以决定冒险跟着我，想必你现在已经打开定位，警察马上就会到了吧？”

超能警察的数量并不多，所以接到报警后哪怕立刻上报，等待调度的警察过来也要不少时间，再赶到相对偏僻的这里更是来不及，所以李素只能冒险跟着薛雨一路走来。

“我实在是好奇，你究竟是为什么做到这一步？难道这三百万的赏金真的比你的命更重要吗？”

“我不是说过吗？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不然岂不是让你这种败类逍遥法外？”

“喜欢当英雄吗……那好吧，我……成全你！”

薛雨闭上的双眼猛然睁开，突然暴起发难，将雨水化作的匕首刺向李素。好在李素一直在警惕，再加上薛雨失血过多反应慢了一点，他才侥幸逃过一劫。即便如此，这一刀还是从李素肩上划过，拉出一道猩红的血线。

李素捂住伤口，迅速拉开距离。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是眼前男人的对手。B级的能力者放在哪里都是不俗战力，哪怕身受重伤依旧余威犹在。更何况他还是水系能力的操控者，在这样的暴雨天气下他更是如鱼得水，毫不夸张得说，如果他是在全盛时期便是A级能力者也未尝不能一战。

李素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拖得越久薛雨的战斗力越低，只要拖到警察支援的到来就是他的胜利。但是在这场胜负只在一瞬的战斗中，坚持下来的希望还是太过渺茫。

好在薛雨也是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自从他成为能力者以来何曾被一个普通人逼到如此境地，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毛头小子，这种被算计的感觉这让他非常的不爽。虽然从外表看来，他是一个非常正派的成熟男人，但其实他的内心异常扭曲。

某种意义上，能力者的能力都会和自己的性格有着一定的关系，他最喜欢的就是利用水来对他的对手进行折磨。他如同一个雨夜中的幽灵，不断地从李素身边高速划过，锋利的水之匕首在他的身体各处留下伤口，偏偏又没有一处致命伤。

一开始李素还可以闪避，到后面他已经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坐在雨中双手抱头，任由锋利的匕首从他皮肤表面切开。他紧咬牙关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让薛雨更加愤怒，加快了切割的速度。

浑身布满伤口的李素被一脚踹到墙上，然后缓缓滑到地上瘫坐着，背后的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他努力克制着想要闭上的眼皮，他知道一旦闭上，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了。轰隆隆的雷声为他奏响悲壮的赞歌，地上被他的鲜血染红。他费力地想要站起来，但是手脚筋脉尽断的他无论如何努力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雨一步步逼近他。

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为何李素的思绪开始飘散，想起了在孤儿院的日子，然后是和店长的第一次相遇以及在店里的点点滴滴；不知为何，也想起了沈缘气鼓鼓的脸，转眼间又变成哭泣的样子对他说“不要死，活下去”

“难道这就是……人死前的走马灯吗……我这一生……还真是……平淡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素觉得眼前似乎明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了满地的血水上，急促的雨声也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也许这就是天堂吧……”

严重的失血让李素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薛雨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面对这种无力反抗的猎物薛雨也没有蹂躏的兴致，只想一刀结束他的生命然后继续自己的逃亡之路。

雨水化作的锋利匕首扎进了李素的胸膛，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哗啦啦的雨声中，姗姗来迟的警察也终于出现。B级能力者薛雨，死亡。而倒在血泊中，心脏停止跳动的李素，还能否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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