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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1页）

&esp;&esp;明月握紧赵正抓住她的手，问他：“你明白吗？”

&esp;&esp;“嗯。”冰袋下不断有眼泪溢出，无声地没入柔软的黑发间，明月轻轻拿开冰袋，低头看向赵正的眼睛，同样晶莹的泪滴落在赵正的脸上。

&esp;&esp;赵正坐了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看向明月，即使他知道明月说的是对的，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已经不是什么少年人的尊严问题，他们的恩情太重，他真的能还的起吗？

&esp;&esp;赵正的视线游移着，内心是剧烈的挣扎，思索着明月刚刚的话。

&esp;&esp;想到了什么，他近乎不可思议地看向明月，早已商量好的，是不是从最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刻的到来，或许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善意地缄默不言，就连他自己都曾想过的，只是他下意识地回避了这糟糕的未来。

&esp;&esp;在他逃避现实的这些年里，明月揽过本因该由他承担的痛苦，为他思索了一切的可能。

&esp;&esp;他是如此的自私，幼稚，卑鄙，一直都是月亮照亮他，他何曾照亮过月亮，又凭什么妄想得到月亮的垂爱。

&esp;&esp;“对不起。”赵正此刻如同布满裂纹的瓷器，明月的一滴眼泪就能将他打碎。

&esp;&esp;“为什么而道歉呢。”明月看着他，“因为你喜欢我吗？”

&esp;&esp;这是他们朋友

&esp;&esp;手中的冰袋倏然滑落，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esp;&esp;“对不起。”赵正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之前是我不懂事。”他该说些什么去拒绝眼前这个自少年时就起倾慕着，盼望与之走过一生的人。

&esp;&esp;“我不能……”是把自己的心脏剖开，一半置于岩浆，一半置于冰川。

&esp;&esp;“我不喜欢你了。”赵正终于发出声音，只是他眼里闪烁的光芒也一同消失了。

&esp;&esp;“我知道。”明月收拢起他破碎的心，“我明白。”

&esp;&esp;她抱住赵正僵直的身体，明明是酷热的天气，赵正的身体却是冰冷的。

&esp;&esp;人的绝望是无法共享的，旁人的痛苦永远不能做到感同身受，本该是这样的，但爱成为了链接他们灵魂的纽带，仅仅注视着，就已经是最痛。

&esp;&esp;“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明月轻声呢喃着，想要将温度传递给赵正。

&esp;&esp;赵正再一次跌落在那片深深的湖水中，这怀抱太温暖，可他还是推开了。

&esp;&esp;“对不起，我该去看看奶奶了。”赵正仓皇离开的背影像是在逃跑，只是脸上的泪珠随着他的逃跑一同滚落。

&esp;&esp;明月收拾好铺在花坛上的衣服，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风带来不知何处的落花，落在了她的肩头，她才抬起头去看树叶缝隙间的天空。

&esp;&esp;赵正走到病房外面时，奶奶已经醒了，杨远和余思文正在和她聊天，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esp;&esp;“原来小时候我们每次走了阿正都会偷偷躲起来哭啊，那时候我还有点生他的气呢，我们每次去找他玩，他都表情臭臭的，每到要走的时候阿正就变得很冷漠，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们去找他呢。”余思文感慨不已，误会了赵正这么多年，回过头去再看，就只剩下唏嘘和心酸。

&esp;&esp;“是啊，他舍不得你们，可是你们又不能不回家，他就只好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骂了他，后来才明白过来，阿正他总是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可他心地是好的，你们千万别怪他，要是他有什么的做不好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多担待啊，”

&esp;&esp;“奶奶您放心，我们和阿正那可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王桂芬的语气卑微得令人想要流泪，杨远拍着胸口答应着，心里却难过极了，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其实是想要为赵正在这世界上找到一丝羁绊，不至于在她离开后成为随风散落的浮萍，孤独地漂泊在这世间。

&esp;&esp;可怜天下爱子心。

&esp;&esp;赵正眼中的泪水再次想要决堤，他用手掌摁住自己的眼睛，直到泪意褪去，这才推开门进去。

&esp;&esp;“奶奶你醒啦，阿远和思文怎么过来了，我刚刚出去有些事，回来有些迟了。”

&esp;&esp;一进门赵正就匆匆忙碌着，王桂芬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做过一次白内障手术，视力早已不如以前，所以没有看清赵正刚刚哭过还有些肿着的眼睛，可是杨远和余思文都看得清楚，为此他们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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