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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贼寇的岁月（第1页）

明军的炮弹不但射程遥遥领先，威力更是不可小觑。而小五郎眼神敏锐，看出那些明军的火炮竟是体型极小却力贯万钧之器。

小五郎对已知的认知开始产生了质疑。

小巧的火炮射程超过他见过的任何重型火炮，威力更是其几倍有余，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境界？何时，大明的火炮已强大至此了呢？

他以前当倭寇的时候并非没领略过大明火炮的威猛，就算最着名的越王炮他也见识过。而短短三年间，大明的火炮力量已然攀升至此境地？这不禁让小五郎感到一丝寒意。

此役，能否守住松前两天，真是难以预判。

三年之前的明朝装备已然强悍，而今的明朝显然更强盛。

他们沿用的是三年前的明军兵器，如今面对的是经过三次岁月迭代的明军，他们还处在同一竞赛线上吗？然而此刻的小五郎别无他选，他唯有拼命死守松前城，等待主人率领百万大军的到来。

"固防！全体防务！此城必守，否则，我们都得死！"

小五郎站在城墙上大声疾呼，并扭头望向雪樱夫人道："夫人，明军实力雄厚，在此极险，还请您先躲到城里，我不能确保您的安全，如若您万一有何闪失，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家主禀报。"

雪樱夫人并未矫饰，微一点头，深深地望了小五郎一眼，认真的说道："请无论如何守住松前城，如若成功，无论何种要求我都愿许诺，相信家主也必定同意。"

听到此言，小五郎心头一震，紧接着定睛看向她，看着雪樱夫人那令人怜爱的样子，内心涌起一股莫名冲动。

"雪樱，若真能守住此战，你愿与我共结连理吗？"

此话脱口，雪樱夫人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小五郎，惊讶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竟敢对我有非分之想？"

小五郎看着不断接近的明军人马，原本的恐惧与惊骇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为何，他鼓足勇气大声回应："雪樱，小五郎爱你，很久很久了。我不确定此战的结果如何，但我承诺，我会护你到最后，无论结局多么悲惨，也不会让你在我面前牺牲。"

雪樱掩唇而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不知小五郎何以有这般胆魄，竟敢说出如此颠覆常伦的话语。

她毕竟是家主的女人，她的家主在日本实如同天皇一般的存在。小五郎竟对他心生爱慕，此举动何其鲁莽且不妥当。

若是家主知晓，他十条命也难逃一死。

雪樱愤怒地说："今日，我不计较你的胡言乱语，但如若有下次，我会亲自取你性命！"

雪樱怔然望着小五郎，他眼中的情愫骤然绽放，犹如晨露洒落春日花瓣。她并未料到，三年前所发生的往事里，小五郎竟然早已对她钟情，那时，她几乎已是他的妻子，却因那位强势如神般的主人横刀夺爱，改写了彼此的命运。

主人的存在，犹如雷霆之于天空，让他们的命运轨迹偏离轨道。雪樱成了他俯首称臣的女人，身份尊贵却也因此束缚于他的权势下。而小五郎，则成为卑微的偏将，他们看似不再同一世间行走。

然而命运弄人，三年后的今天，在松前城这险象环生之地，两人竟又相遇，只是彼时的她是高贵的雪樱夫人，地位仅次于那主宰一切的主人，小五郎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士兵。两人的距离宛如天渊之别。

即便相隔鸿沟，谁曾想，小五郎仍然保留着那份痴心不渝的情感。当初他献上雪樱以保命，那是无奈之举，他对她的情感并未因此而褪色。以为再无交集，怎奈何世事变迁，如今竟又要并肩应对生死关头。

是的，生死关头。口上虽言定要保卫松前，但在巨舰如怪兽般浮现于海面，明军的大炮声中，他知道此局已是败局。并非畏生怕死，而是明军的恐怖早有目睹。

回溯三年，小五郎身为贼寇的岁月，大明的实力曾令他战栗。如今，仅是海军与陆军，已让他望而生畏，更别提尚未降临、足以让人魂牵梦萦的天军。天军，小五郎的恶梦，时刻侵袭他，令他无法逃脱噩运的阴影。

当年仅以平凡的船工之姿，幸存于那场浩劫，他的船只被炸毁，却在恍惚间幸免于难。他见证了倭寇同伴惨烈的命运，那次，数万倭寇中仅有他保住了命。此后他对明军的畏惧，早已烙印于心。

最初遇见明军之时，逃亡的冲动就已涌动，但理智尚存，他无法逃避，私自离开只能是死路一条。此时率松前城的人抵抗大明军队，他心无底气，若非雪樱，他断不可能留在这里。

他知道大明军队不容轻觑，尤其是那如天之军。只要出动，对这松前城将是轻而易举。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尽管未曾出动天军，大明的武器和三年前已有天壤之别。更别提海上那个庞大的巨兽，钢铁铸就的战舰令人心悸。

若是天堂般的国家有能飞的军队和海上钢堡，那么大明真的是凡间之地吗？小五郎想逃，但他舍不下雪樱，三年前他曾为此女子舍弃生命，现在还能再次为她放弃一切吗？他不能，只有留下，用他所有的力量守护这个女人。

他明白，如果留下，能否保护得了雪樱尚是个未知，而对抗这般强敌，守住城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死是注定，那为什么不将心头话一吐为快，难道要在九泉之下对雪樱诉说爱恋？小五郎没有高尚的胸襟，他是真实的市井小人物，可以为存活而不择手段。可他心中最珍贵的便是雪樱。

于是他决定不顾一切，对雪樱倾诉衷肠，即便代价是生命也在所不惜。雪樱盯着小五郎，记忆中的画面纷涌，心底轻声一叹。从前的恨意因领略权力与主人的强大消退许多。她清楚，如果不是小五郎当年的做法，她与他的结局只会是白骨一堆。

雪樱夫人的目光复杂地看着小五郎，开口道：“先守护这里，所有事情的前提是活下去，之后的事我们私下再议吧！”小五郎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点头，心中的决心已定，即便是生死，他也要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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