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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姚府（第1页）

第107章姚府“菊生姑娘，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姚子骞悄声问道。菊生听后，脸蛋涨红，犹如一颗刚刚洗尽的樱桃，残留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她这才意识到，她之前的奇怪动作，很是失礼。但是，白日里阿瑛只要离开她的身边，她就感到担忧。“姚进士，我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菊生欲哭无泪。这时，谷大夫人递给身旁的丫鬟一个眼色，丫鬟偷偷退去，召唤了家丁，候在归愚斋外，随时驱逐菊生。“菊生姑娘，证据呢？这里即便有二皇子殿下给你撑腰，也容不得你胡闹。”

谷大夫人冷声道，姿态傲慢。“菊生，我找到鬼兰了，就埋在洗砚池边。”

阿瑛大大咧咧地飘进归愚斋，新月眉弯弯，瑞凤眼流光，笑容明艳。语罢，菊生故作凶狠模样，很想胖揍阿瑛。阿瑛这是仗着大楚平阳侯的气焰，忍受灿烂春光的煎熬，从洗砚池边的树荫，逃到归愚斋，回归油纸伞下。“姚进士，您今早离开前，可有见过鬼兰？”

菊生问道。姚子骞听后，恍然大悟，奔出归愚斋，推开家丁，又一路狂奔，直至洗砚池边。他跪在地上，用这双高中进士的双手，一点点地刨土，早已听不见马老夫人的咒骂、谷大夫人的呼唤、姚绩的呵斥。“菊生，他挖错地方了。新动土的地方，结构松软，踩下去不够厚实。”

阿瑛拽着菊生，指了指腐烂的柳树干。尔后，菊生亲自挪步到腐烂的柳树干旁边，却被家丁拦住。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姚子骞是读书人，察觉出端倪，立即腾空爬上腐烂的柳树干，跳入里边的空心处，稍微一挖，见到了鬼兰。“骞儿，这件事到此为止。”

姚绩恼道。“父亲，听府里的老人说，母亲做过很多伤害姨娘的阴鸷事。最常见的便是结花社时，让几个正妻，嘲讽姨娘的出身。”

姚子骞叹道。都是长辈之间的过往恩怨，他本来不愿意提及的。可是，母亲若是毒杀了姨娘，他就无法孝顺母亲。“骞儿，叶二姨娘也干过不少加害小谷的阴损事。例如，在宴会上，故意激怒小谷，招致小谷的丫鬟替她打抱不平，出手扇了叶二姨娘耳刮子。叶二姨娘哭哭啼啼，引来曾经的恩客，狠狠地教训了小谷的丫鬟。打狗也要看主人，小谷如何不委屈。”

马老夫人恼道。“骞儿，你执意要追究下去的话，就去击鼓鸣冤。”

姚绩冷笑道。姚绩这笃定了，姚子骞如此孝顺之人，舍不得外扬家丑。可惜，姚绩忘记，姚子骞也要孝顺生母，即叶二姨娘。“二皇子殿下敲过登闻鼓，我也敲得。”

姚子骞沉声道。他自然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但是父亲不肯给他答案。“姚子骞，你今日要是走出姚府，以后就别姓姚！”

姚绩怒道，迈出左脚，踏入洗砚池中，显露自尽意图。姚家世代书香，满门清誉，不能毁在他姚绩身上。“父亲，那你就当着菊生姑娘的面，给我一个完整的交代！”

姚子骞歇斯底里地吼道，再也无法维持翩翩君子风度。“菊生，事情差不多了，可以回避。”

阿瑛艳艳一笑。然而，姚子骞望向菊生，露出哀求神色，教菊生心软。“老爷，冤有头债有主，我偿还便是。”

谷大夫人抬起高傲的头颅，冷冷一笑，随后便投入洗砚池，消失在众人眼中。紧接着，扑通一声，菊生也下了洗砚池，想去救一救谷大夫人。奈何，菊生水性不好，她不敢豁出性命，只能一边大喊救命，也不顾得众人的冷眼旁观，另一边竭力拉起谷大夫人，终究打捞出一具尸体。“小谷！”

姚绩抱着谷大夫人的尸体，痛哭流涕。“母亲……”姚子骞跪在地上，也是泪流满面。除了谋害叶二姨娘之事，谷大夫人待姚子骞犹如亲生儿子，姚子骞铭记谷大夫人的恩情。他其实要的是真相，不是谷大夫人的自尽。姚绩倘若肯休妻，或者将谷大夫人送入家庙，姚子骞或许会原谅谷大夫人。一个倘若，另一个或许，姚子骞感觉心绪凌乱。“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马老夫人抱着拐杖，居然猝不及防地打了菊生的脊背，面容狰狞，语调狠毒，毫无贵妇形象。不错，马老夫人以为菊生只是平民，错手打死无碍。按照大齐律例，马老夫人年纪大了，纵然犯下死罪，也不会被打入地牢，最多送入尼姑庵赎罪。而且，姚子骞和姚绩若是舍下脸面替她求情，等到风头过去，她还有机会被接回家安享晚年。“祖母，快住手，菊生姑娘是贵客。”

姚子骞没意料到姚绩只顾着悲痛，在马老夫人准备打第二下时，连忙夺过拐杖。可惜，菊生的背部已经皮开肉绽，疼得飚出眼泪。“姚进士，我先去附近医馆看病了。”

菊生泣道。姚子骞瞧了瞧仍然抱着谷大夫人尸体落泪的姚绩、坐在地上撒泼的马老夫人，又瞅了瞅菊生背部裂开的血肉，最终抓着菊生的手，走出了姚府。他邀请菊生进入姚府帮忙，却害得菊生受伤，是他的不对。不过，刚出了姚府，姚子骞就见到二皇子崔瑢。“菊生，谁胆敢下狠手的！”

崔瑢打横抱起菊生。小山眉铺开黄泉路上的阴森气息，丹凤眼绽放曼珠沙华的阴狠本色，教姚子骞感到胆寒。不过，下一刻，崔瑢又恢复了温柔本色，好像原谅了姚府。呵呵，小白脸又要大开杀戒了。阿瑛无奈叹道。阿瑛有时候怀疑，天意相当有趣。小白脸杀戮无数，菊生救赎无数，小白脸喜欢上菊生，这是小白脸的幸运，也是菊生的不幸。马车里，崔瑢拿出备用的金疮药和白布条。菊生明显感觉，崔瑢替她包扎伤口，双手不住颤抖。崔公子一定在心疼她。思及此，菊生感觉胸口甜蜜蜜，连带着背部的伤势也没那么疼痛了。她翻过身子，投入崔瑢的怀抱，发出傻笑。“菊生，你不要为姚府求情。”

崔瑢低笑一声。“那崔公子也千万别为了我，用权势逼迫姚府低头。马老夫人伤打伤我，确实可恶，但是她是老人家，我不能打回去。我要是实在想出恶气，就去打小人吧。”

菊生主动搂住崔瑢的脖颈，吻了吻冰凉凉的唇瓣，好像酪樱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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