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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誓言（第1页）

第178章誓言深秋的夜，没有烛火的映照，愈发寒凉。菊生接下了景如玥委托的替苏敏敏打造玉俑的单子，不肯收押金，且分文不取，那倔强得咬紧发白唇瓣的小表情，看得阿瑛心疼。阿瑛知道，菊生不会认为，阴狠是小白脸的本色，只会责怪自己，给小白脸添了麻烦，还害死一条鲜活的人命，便无法放过段琏。从前，阿瑛觉得，菊生的想法，多么幼稚可笑。可是，久而久之，阿瑛理解了菊生。倘若每一个人都崇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个社会将会变得更加令人失望。菊生以为她拥有鬼眼技能，异于常人，多做一些旁人不会想不敢做的事情，也无妨的。瞧吧，别的异瞳者，埋怨上天，痛恨人间，活得异类。唯独菊生，像是要给周围带来小小的光明。“菊生，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崔瑢站在璞玉记门口，瞥着里边一片漆黑，心底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叮嘱了阿凡不许点灯后，方加快脚步，凭着深厚内力，在角落处寻到菊生，连忙将菊生搂入怀里，唯恐下一刻就要失去菊生。“崔公子，以后不许伤害别人……”菊生哽咽道。崔瑢听后，彻底放松下来，菊生原来没有想过抛弃他。“好的，我答应菊生，菊生说什么都是对的。”

崔瑢温柔一笑，小山眉凝聚一两重瑶姬遗留的巫山云，丹凤眼衔含三四朵蝴蝶飞不过的沧海水。“崔公子，你发誓吧。”

菊生轻推崔瑢，自个儿抹起眼泪。“菊生，你不信任我。”

崔瑢低声叹道，小山眉轻卷黯黯春愁，丹凤眼映照寂寂残光，教菊生不敢抬眼，一抬眼又是心疼。“崔公子，你还是发誓吧。”

菊生小声道，依然带着哭腔。语罢，菊生别过脸颊，眸光忽明忽暗，忐忑不安。“好，菊生让我发誓，我就发誓。从今往后，如果菊生受了欺负，我崔瑢绝对不插手，任由菊生自行处理。如有违背誓言，那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崔瑢举起手掌，一字一顿，音色清澈。“二哥，你这个毒誓不作数，反正你也不在惜生死。不过，对着菊生发誓，你一定会三思而后行。”

崔瑜不知何时，打起灯笼，从阿瑛的客房走出，踱步到前头的店铺，抱着金银龙凤环首细刀，双燕眉潇洒，桃花眼潋滟，调笑道。菊生听后，觉得颇有道理，傻傻地望向崔瑢。崔公子犯下的错误，哦不，是罪孽，都是为了疼惜她。菊生哪里知晓，崔瑢的生命里要是没有菊生，将加倍疯狂。“我崔瑢对着菊生发誓，菊生受过的欺负，由菊生讨回公道，我无权过问。否则，菊生会看不见，永远活在黑夜里。这个毒誓，三弟是否满意？”

崔瑢冷笑道，小山眉垒起千堆雪，丹凤眼凝结万里霜，阴冷得像只玉俑。我去，他董晏，哦不，崔瑜上次可是诅咒阿瑛万箭穿心的。换作崔小白脸，居然只诅咒菊生眼瞎。可是，阿瑛胳膊肘往外拐，化作一阵邪风，猛按着他的脑袋，一阵狂点头，丢脸极了。“崔公子，我相信你，我最怕黑了。”

菊生笑盈盈，眸光澄澈。崔瑢当然知道菊生怕黑，否则菊生也不会故意不点灯来折磨自己。傻丫头，被景如玥刺激一下就方寸大乱。“菊生，不如我们一起打造敏敏的玉俑，表示诚意。”

崔瑢将菊生搂入怀里，刻意当着崔瑜的面儿，亲吻菊生的额头，动作亲昵。看吧，他的菊生乖巧多了，做什么都容易想开。不像赵瑛将军，对于过去耿耿于怀，即便董晏发了毒誓，也不敢相信董晏。董晏要低声下气地撩拨赵瑛将军，才哄得春睡，但是平常时候的亲热，是不可能的。“崔公子，你明个儿还要早起呢。”

菊生扁了扁小嘴。“菊生，你莫不是嫌弃我手艺差。”

崔瑢打趣道，恰巧说中菊生的小心思，忍不住捏一捏菊生的绯红脸蛋，笑容浅淡。这时，菊生仿佛遭到雷击，盯着崔瑢，半晌不说话。“菊生，又怎么了？”

崔瑢握着菊生的肩膀，柔声问道。“能怎么了，被你酸死的。二哥，整个长安城，最幸福的皇子，当属你了。”

崔瑜挖苦道，尔后去追逐渐行渐远的石榴花香了。“崔公子，你先认识我还是先认识景娘子？”

菊生问道。这个问题，略显傻气，好像她再次不信任崔公子。“这个重要吗？有没有景娘子，我都只会喜欢菊生。为了菊生，我现在是连县主也不想迎娶。不过，我不知道我这么闲散，是否守护得住你。”

崔瑢轻笑道，眉眼悄悄泄露几许哀愁。“崔公子，没事的，大不了我们离开长安。”

菊生笑呵呵。小傻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倘若长安容不下他和菊生，那么别的城市也无法容纳。“菊生，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阿瑛冷不丁地轻咳一声。菊生听后，主动挽起崔瑢，催促着出了璞玉记吃烧烤。一只绿釉陶烧烤炉，一只三股叉，烤出滋滋响。无心炙、逍遥炙、灵消炙、天脔炙、蛤蜊炙、蝤蛑炙、驼峰炙、牛炙、鸭炙、浑炙犁牛、小蚌肉炙、龙须炙、干炙满天星、金铃炙、光明虾炙、升平炙……她可以吃得肚皮圆滚滚的，最后走不动路。咳咳，崔瑢害怕她夜里积食，每种吃食只能品尝一串。所以，菊生被崔瑢哄着离开时，只有七八分饱，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呜呜，她还想吃鲍鱼炙、生蚝炙、黄鱼炙呢。第二天清晨，菊生伸懒腰的时候，崔瑢已经去吏部点卯。苏敏敏的玉俑，她得赶紧打造，说不定可以亲自同她道谢。若是苏敏敏有许多未了心愿，那就更好，她会一一记下，然后帮忙实现。“菊生，有一条与我们无关的坏消息，你想不想听。”

阿瑛坐在菊生的卧房的门口，脚步搁着一把朱红色绘凤穿牡丹纹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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