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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思念而焦灼的心（第1页）

暮色四合，路家的车缓缓停在程家老宅门前。路皓辰与程曦刚用完晚餐归来，空气中还残留着几分温馨。

程老爷子正坐在客厅的红木椅上品茶，见他们进来，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他放下茶盏，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带着几分长辈特有的了然。

“回来了？”程老爷子声音洪亮，带着笑意，“看你们这难分难舍的样子。”他故意顿了顿，打量着路皓辰眼中还未褪去的温柔，以及程曦微微泛红的脸颊。

路皓辰恭敬地站定：“爷爷。”

程曦则有些不好意思地唤了声：“爷爷。”

程老爷子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他看向路皓辰，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皓辰啊，你就先回去吧。按老规矩，婚礼前这几天，新人还是不要见面了。”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轻轻投进了路皓辰的心湖。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身旁的程曦。她正望着他，眼中同样写满了不舍，还有一丝对传统规矩的无奈。

仅仅一个傍晚的相处，根本无法缓解他这一周来的思念。天知道这些天他是如何度过的——每一个深夜，他都会反复查看手机里她和孩子们的照片；每一次路过商场橱窗，都会下意识寻找她会喜欢的物件；甚至在公司开会时，他也会因为突然想起她某个微笑的瞬间而走神。

而现在，他连这短暂的相聚都要被剥夺了。

“爷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争取什么，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程老爷子却只是笑着摇头，语气带着长辈的固执与慈爱：“规矩就是规矩。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让婚礼更有期待感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楼梯方向，意有所指，“卓然和浠月已经睡下了，今天还念叨着爸爸呢。”

这句话像一把温柔的刀，精准地刺中路皓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对程曦的思念已经如此难熬，而对孩子们的思念更是如影随形。他想起小卓然板着小脸学他看文件的样子，想起浠月软软地喊“爸爸”时奶声奶气的语调。这一周，他只能通过视频看看他们，听着他们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

他多想现在就上楼，轻轻亲吻孩子们熟睡的脸庞，感受他们平稳的呼吸。

可是……

路皓辰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思念强行压下。他明白程老爷子的用意，这是传统，也是对程曦的重视。他不能任性。

“我明白了，爷爷。”他最终妥协了，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情绪。

他转向程曦，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句轻柔的叮嘱：“好好休息。”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支撑接下来几天的分别。

程曦读懂了他眼中的万语千言，轻轻点头：“你也是。”

在程老爷子含笑的目光中，路皓辰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坚定，背脊挺直，一如往常那个掌控一切的路氏总裁。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早已被思念填满，沉甸甸的。

坐进车里，他最后望了一眼程家老宅温暖的灯光，想象着程曦此刻或许正站在窗前，想象着孩子们在梦乡中咂嘴的模样。

夜色渐深，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车流。路皓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程曦和孩子们的合影。

还有几天。他在心里默数。

几天后，他将不再需要这样隔着距离思念。他将能名正言顺地，时时刻刻，将他的全世界拥入怀中。

他想象着五天后，程曦将披着那身镶嵌着星辰的婚纱，从这条洁白地毯的另一端，一步步走向他。她的脸上会带着羞涩而幸福的红晕，眼中会盛满对他全部的信任与爱恋。仅仅是这个念头，就让他胸口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仿佛连指尖都温暖起来。

他走到仪式亭下，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冰凉的水晶柱。触感坚硬而冷静，如同他在商场上展现的一面，但此刻，他心中充盈的，却是最柔软的温情。他几乎能透过这冰冷的水晶，看到那一天，他在这里，在所有亲友的见证下，郑重地将那枚象征着“永恒守护轨迹”的戒指，套上程曦的无名指。他会对她说出沉淀在心底许久的誓言，会在她带着泪光的笑容中，低头吻住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一种强烈的冲动让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程曦的视频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起，屏幕上出现了程曦素净却明媚的脸庞，背景是程家老宅她熟悉的房间。

“皓辰？”她有些意外，通常这个时间他都在处理公务。

路皓辰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手机摄像头切换，缓缓扫过眼前的景象——晨曦中的草坪、晶莹的水晶亭、波光粼粼的湖面，以及远处那座如同童话城堡般的建筑。

“曦曦，”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深沉的爱意，“你看，这就是五天后，我们举行婚礼的地方。”

屏幕那头的程曦安静了下来，她专注地看着镜头里流转的画面，眼中渐渐泛起惊艳与感动的水光。她看到了那片无垠的草坪，想象着自己穿着婚纱走过；看到了那座璀璨的水晶亭，想象着他们在那里交换誓言；看到了宁静的湖泊和古老的城堡，想象着他们未来无数个温馨的日夜。

“好美……”她喃喃道，声音有些哽咽。

路皓辰将摄像头转回自己，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屏幕，直抵她的心底：“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你。曦曦，我已经开始倒数了。”

程曦看着屏幕里他认真而深情的脸庞，看着他身后那如梦似幻的背景，所有的等待和一丝因婚礼临近而产生的忐忑，都化为了无比的安心和期待。她用力地点点头，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我也是，皓辰。我也在数着日子。”

这通短暂视频，像一剂强效的温暖药剂，注入了路皓辰的心田。然而，挂断电话后，现实的工作便如同潮水般涌来。作为路氏集团的掌舵人，他不可能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婚礼筹备中。庞大的商业帝国需要他运筹帷幄，无数的决策等待他拍板定案。

接下来的五天，路皓辰进入了近乎疯狂的工作状态。他试图用高强度、密集的日程来填满每一分每一秒，试图让大脑被数据、报表、谈判和战略会议所占据，以此来“冲淡”那蚀骨的思念。他召开跨国视频会议，批阅堆积如山的文件，巡视核心产业，与重要客户会面……他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高效地运转着。

可是，他失败了。

无论他多么忙碌，程曦的身影总会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脑海。在听取冗长财报时，他会突然走神，想起她低头浅笑的温柔；在签署重要合同时，笔尖会微微停顿，忆起她指尖的温度；甚至在深夜独自驱车回家时，车载音响里流淌的某一首曲子，都能让他瞬间回到某个与她共处的瞬间。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生气时微蹙的眉头，她感动时泛红的眼眶，还有卓然那小大人般的模样，浠月奶声奶气叫“爸爸”的声音……所有这些温暖的碎片，如同最顽强的藤蔓，早已深深扎根于他的心底，任何忙碌都无法将它们连根拔起。他非但没能忘记，反而在这种刻意的“遗忘”中，更加清晰地意识到，程曦和孩子们，早已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他所有努力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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