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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雪影（第1页）

她始终想着在紫栏殿的一幕一幕。郑太后的所言所行前后矛盾的太多，特别是那如正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实在无法看透太后的心思。至于那晁莹的出现，基本上可以忽略。

宫人禀了小初皇上派人来传话，小初来了精神立刻召了进来，结果一看是小蔡，总算是见到了个熟人，坐起身来，热情的招呼让小蔡坐着说话。至少现在她很不习惯看人跪着说话。

小蔡哪敢坐着说话，先是站着传达了李忱的话，见了小初脸上没有不高兴，依旧浅笑如常，这才放了心说话，“娘娘，晚上真的不吃点东西？这样小的无法回禀皇上。”

“谁说我不吃，只是太困了。想睡一觉起来再吃。皇上和我说我这宫里专门有小厨房，想什么时候吃饭都可以。”

小蔡忙问：“那娘娘想吃什么？小的立刻吩咐厨子去做。看着娘娘吃了，小的好回去复命。”

“嗯。我胃口不好，随便做点就行了。你张罗着看吧。”小初对着小蔡点了点头。虽然没胃口，既然李忱派人来问了，自然把事挂在心上，她也不想李忱为自己操心，他要操心的事太多。

小蔡能从原先给马元贽提鞋都不配，只是仇公武与李九的小差役，如今能直接取代了这几位宫里曾经呼风唤雨似的的大公公自然有他的本领。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宦官也是如此。什么样的天子身边跟着什么样的宦官。在以往那些或妖言谄媚，迷惑天子，或直接骑在天子头上撒野，架空天子的宦官们已成为历史中的沙粒之后。在李忱的铁腕之下，大明宫的宦官已成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家奴。

而李忱看上小蔡就是因为，这孩子没什么野心，口风严实。做人就怕有不切合实际的野心。折磨自己也害了自己。

小蔡记着这昭仪娘娘是西域沙州来的，于是他立刻吩咐了下去，让厨子做了炖羊肉，烤胡饼，牛肉暖锅这样的粗犷的西北菜式。

而这菜做起来正耗费时间，让自己也有更多的时间和这即将让大明宫所有女人眼中滴血的女子多拉拉近乎。

对于这温室殿，进来的时候是李忱领着他从密道走的，出去的时候是李忱拉着她的手进了暖轿，再回来的时候，孑然一身，但是天色已黑，所以这一天，小初对着温室殿的了解，也仅仅是这并不算大但是布置十分舒适安逸的寝宫。

因为见过龟兹王宫极致奢华，所以再看自己在大明宫的住处，比较来看这寝宫倒像是大富之家女主人的卧房。算得上富贵，但是绝对不奢华。

此刻，小初坐在软榻上正和小蔡说话。小蔡依旧站着回小初的问话。

“小蔡，那日我和皇上被人护着走了便再也没见过你，我想你怕是凶多吉少，如今看你好好的，我自然替你高兴，你是如何逃脱的？”

“不瞒娘娘说，那日我被那恶徒踢了一脚，正好踢在胸口上，当时我就晕了过去。后来等我醒了，发现周围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娘娘和陛下也不见了踪影，我就只能往沙州走。那恶徒没把马杀光，马匹上的还有水。奴才猜，他一定是急着追杀去了。没顾忌这些细节。所以我就骑着马回了沙州求救。在半路上又遇到了受伤的林都统，我们就一同回了沙州派人出来找陛下和娘娘。”

“找到陛下的时候，陛下如何？”

“多亏了娘娘的那匹马，帮着陛下挡下了烈日风沙。不过我们到的时候娘娘的马刚刚断气。陛下只是直直的坐着，看着娘娘的那匹马。”

小初心里悲戚，从未想过雪影会帮着自己照顾李忱到最后一刻。小初抹了抹眼泪，“它叫雪影，是我娘的最心爱的宝贝。我娘要知道雪影因为我没了，还不定怎么数落我。”

“娘娘言重了……”小蔡赶忙低头，不敢再说什么让小初难过的话。

小初又擦了擦眼泪，想想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过去，好在和李忱苦尽甘来，也不再想这那些苦楚。所以压下心中的悲伤，用娴静的口气接着问，“仇公武，仇公公去哪了？还有马元贽，马大将军现在身居什么高官？我记得我走那会，皇上已经封了他骠骑大将军。”

小蔡一听小初说起二人，这两个人的名字如今在宫里可是禁忌。但是昭仪问了自己又不能不答，只大概说了两人犯了事，被皇上赶出宫去了。

小初看着小蔡的含糊，明白宫里人多口杂，看来小蔡这孩子还算得上会说话。

“小蔡在宫里呆多久了？”

“小的也不知道，反正小的记事起就在宫里了。后来成为马公公的徒弟。马公公又嫌我不会做事，又把我丢给了仇公公。现在他俩都不在宫里了，所以小的现在就是孤苦一人在宫里苦熬了。”

小初拂面而笑，“原来待在皇上身边叫苦熬，你想去宫内何处？我和皇上说说，就不让你苦熬了。”

小蔡明明知道面前这昭仪娘娘在与他说笑，但是仍旧立刻跪下带着哭腔求小初道：“小的是随口一说，娘娘千万别当真，别让皇上知道了。”

看着小蔡哭丧着脸，小初咯咯笑出了声：“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不过，我不说自然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