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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段 本我的释放（第1页）

前仆后继的机械士兵沦为毫无意义的耗材，一个个扑上去自爆，Berserker本人倒是没什么影响，但那套盔甲很快就被炸得坑坑洼洼，Berserker的双眼也愈发血红。

陈志远并没有注意到这点，此刻的他正忙着从卡车中爬出来。机械士兵如潮水般冲出，毫不客气地从侧面将卡车挤翻，火光瞬间就吞噬了车身，在被烤熟之前，还是赶紧爬出来比较好。

机械臂直接将钢筋扭断，浑身是血的陈志远从中爬出，姗姗来迟的支援术式试图降下雨水，但席卷的烟尘将云彩吞噬，反而降下有毒的雾霾，幸好那鸟嘴面具没被烧坏。一把捏爆爬上来的机械士兵的头，又借着尸体的掩护跳下，翻滚落地接快速连射，眨眼间又是一地零件。

“Berserker！掩护我突进！”“■■■■■——————！”巨兽咆哮着冲来，随手一挥的画戟直接将卡车残骸打飞，化作天空中的烟花，陈志远则寻机爬上Berserker硕大的身躯，“正前方，冲！”

“■■■！”双腿用力，以流星坠地的气势猛地一砸，管他什么高墙厚门铜兵铁骨，此刻都像豆腐一样易碎，门口的两个守卫士兵，其实也就充个场面罢了，而那滚滚浓烟正是从这车间中飞出。

陈志远丝毫不怀疑Berserker的能力，那种士兵就算再多一倍也不可能对Berserker造成威胁，但此刻他却有更担心的事。

“孙鹏，装甲损坏了！修复支援！”回应他的只有沙沙的电流声，抬头一看，那烟尘又汇聚成团，相比起方才所见更为凶猛，甚至隐隐有发展成沙尘暴的态势，显然，信号就是被这沙尘干扰的。

抬起手打算故技重施，扇叶还没转起来，一道黑影就飞速爬上，几乎是下意识的，陈志远一拳就轰了出去，但没有接触的力量反馈，整只手直接就穿透了黑影。正紧张诧异着，那黑影就缠上了他的脖颈——并没有什么力量，顶多让呼吸有那么点不顺畅罢了。

这是想绞死我？感受着脖颈处细微的力量，他还是猜出了这“无形体之人”做出的动作，但这太过薄弱的力量显然又不可能构成威胁，要不是这份实打实的杀意，陈志远都怀疑这是孙鹏的支援术式了。

反正构成不了威胁，那就索性不去管他，而且就观察来看，前面那个长得像僵尸一样的家伙显然更具威胁性，被Berserker一拳轰飞后竟然还晃悠悠地爬起来了，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杆勉强能算戟的武器——虽然给人的感觉就像从地里挖出来的文物，但好歹也算个战力。

陈志远看得莫名奇妙，玄明就是气急败坏了，“这什么不中用的东西！你的使魔呢？！你那两个使魔呢？！”仪态尽失的他直接给了跪在地上的Caster一脚，而Caster无力的身躯则顺势往旁边一倒，露出地面血淋淋的一颗眼珠。

“……都是假的，不过是我看到的幻觉罢了……”Caster撑起手臂，没有丝毫犹豫地挖出另一颗眼珠，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带着哭腔的哀求仿佛将死之人的呻吟，“好疼……查尔斯，我做错了什么……艾丽西亚，帮帮我……”

大脑的空白时间过后，愤怒与恐惧混杂在了一起，让玄明一脚踢飞了Caster，“疯子！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而随着他这一脚，那地面上的僵尸也随之发出一声哀嚎，奋不顾身地冲向假想敌，眼前这个以暴力为手段的敌人，那便是Caster潜意识中的反抗，但随着Berserker又一次将其击飞，这丝反抗意也烟消云散。

“不、不不、不要！我还有翻盘的机会！我还没输！”丧失了求生欲望，Caster的身躯开始慢慢虚化，灵基滑向不可逆的崩溃，当那红色的圣痕慢慢变淡时，玄明的丑态也达到了巅峰，又仿佛要溺死的野狗般，连滚带爬地抱住Caster渐凉的身躯，“等等！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而在Caster朦胧的意识中，只觉得有人在不停地摇晃他的身体，但他好累，已经不想动了，而且他都看到艾丽西亚来接他了，也懒得理这人。

该死，该死！这货没有求生欲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哐哐给了自己两耳光，魔力的供给还能持续，那就说明宝具的效果依然在，利用好这最后的平衡，还有可能翻盘！鉴识眼开到最大，寻求着那万中无一的可能性。

那个装甲，是破损了吗？虽然还不清楚为何鉴识眼做出了继续破坏从者盔甲的判断，但玄明此刻除了依靠这还能依靠什么呢？又是一群士兵扑了上去，拽手的拽手，扯腿的扯腿，哪怕被摔成粉碎，也会有新士兵扑上来，显然是要死缠烂打。

陈志远显然不会让他如愿，抬手电磁炮就要射，可扳机都快扣烂了，一发子弹都没发出去。这时候卡壳？而Berserker也愈发狂躁，生产车间里一片狼藉，显然不可能有新的士兵了——即便如此，那些破铜烂铁依然扑了上来，随后自爆，热浪强行逼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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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助火势，那滚滚浓烟聚散变幻，狂风大作，卷起的烟尘化作风刃，疾风骤雨般的攻击都对准了那破损的盔甲，铁片翻飞，Berserker的双眼也愈发血红。

原来如此，是想激发那个从者的凶性！Berserker终究是Berserker，那种从者一旦被激怒根本无法控制！想明白了这一点，玄明全力驱动魔术回路，呼啸的风如疯魔，只要再加大力度——

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让玄明的大脑一片空白，而接下来挥来的一拳又让这个效果持续作用，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一记上勾拳将他的牙都打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拳则是由左手的机械臂打出，颅骨毫无疑问地粉碎，脊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最后的防御术式与反击术式释放，为他脆弱的大脑续上几秒命的同时，手腕上的机械表射出钢针，直逼陈志远的眼珠，并且也正如他预想，贯穿。

右拳轰击在太阳穴上，口水和血水一同喷了出来，脊髓也失去了响应，但大脑还能思考，这只是灵体，只要夺舍了眼前这人，夺走他的肉体——

最后的灵魂残渣扑向陈志远，那是一名魔术师最恶毒的诅咒，挥动的左臂齿轮卡壳，果然胜利的天平最后还是站在他这边！

咚，仿佛撞上了一堵墙，那最后的魂魄不甘地烟消云散，也是，魔术师的诅咒再如何恶毒，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死徒的怨念？两具尸体就这么摊在了地上。

“……灵子转移完成，战斗结束，辛苦你了，队长。”

如释重负般，陈志远长叹一口气，“你们也辛苦了。”

“……啊啊啊，是很辛苦啊……”那双眼空洞的尸体听不到孙鹏的声音，下意识地把陈志远的声音当作与自己的对话，那就是他所渴求的话语啊！“辛苦你了，查尔斯，虽然我知道别人看不见你。”

他当然知道，知道这是病，知道这不过是他大脑的臆想，可那又如何呢？他所看到的世界就是如此，对他来说，这就是世界的真实。

“也辛苦你了，艾丽西亚，明知我有私生子，还愿意照顾我。”

他当然也知道，爱吗？爱，有多爱？不是最爱。那所谓的“真实”也不过是电影的一面之词，不过是世人想看到忠贞的爱情故事罢了，但那份愧疚却是真实的。

将死之人在最后参透了何为真，那无用却必须存在的宝具（本我），也终于展露了他的原貌——

“辛苦你了，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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