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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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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金阙（二十六）◇

◎谢无垢想见您。◎

月楼迷迷糊糊的睡着前，忽然想到：对了，今天我本来是想问雁姐姐……

……问什么呢？

问问雁寻，她还相信，神活着吗？

她好像又做梦了。梦里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出阴暗偏僻的小院，带着她走过长长的宫道。

路过的宫人太监惶恐地朝男人问好，脸上的表情像是惊喜和惊恐的混杂，他们说他是神，是西京供奉千年的神明现世。那时她还太小，不知道神代表什么。或者说，那个时候没人知道神的现世代表什么。

月楼感觉到自己变得很矮，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十六岁还是孩子吗？她不知道。抄手摊的老板娘十五岁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但男人牵着她的手，笑着说：“我的小公主，要永远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那就是孩子吧？

月楼不明所以。正午的阳光在他头顶晕开，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心脏忽然狂跳起来，她讷讷道：“先生……”

他放开她的手，朝前走去。他的身影一下变得好远，影子拉得好长。

“先生！”月楼大喊道，“先生，等等我！我要跟你一起走……”

她迈开脚，追在他的身后，但无论怎样拼命狂奔，都追不上他的身影。

长长的宫道开始崩塌，红砖青瓦毁于一旦，正午的烈日也变得血红，道路的尽头，神忽然停下了脚步。

“先生！”十六岁的月楼哭道，“别丢下我！我想跟您一起！”

神朝她挥了挥手。手心朝外，手背朝里，那是一个告别的动作。

他的身影分崩离析，化为四散的雾气，那雾气穿过她，朝她身后而去。月楼追过去，她追得太专心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风景在飞速变化。

雾气在某一处停下，化为一个人形。那是雁寻，她抱住月楼，道：“公主殿下。”

月楼在她的怀抱里回过头，看着她来时的路。

西京皇宫毁于战火，她的亲人们死于岁月，偌大的西京国烟消云散，一切熟悉的事物都离她远去了。

她追着神，走过西京，走过御仙台，走过极仙台，走过九江，神死之后，她变成了世上第一个修者，她走得比所有人都远。

然而身体里那个执迷不悟的灵魂却困在原地，不肯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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