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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久违（第1页）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席间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什么都没问季语明。只有林大军喝得七八分醉的时候，拍着季语明的肩膀，带着醉意跟他说，老将军为了国家奉献了一辈子，总不能老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他不是不愿意给老两口奉养终老的，只是有些事，还是他这个亲孙子做老人家心里更熨帖。

他的话说得季语明的脸火辣辣的。他却跟没事人一样，说完这几句话就又找老将军和伍师傅拼酒去了。

楚一宸给楚天雄打了个电话，说小明回来了，老头子在电话那头乐得不行，非说晚上要和楚妈妈来看小明，季语明赶紧接过话筒说哪能让楚爷爷来看自己，今天爷爷喝醉了，明天他去看楚伯伯。

楚天雄哈哈大笑，说不用不用，明天让小婉请客，就去得意居吃去，他还要吃烤全羊！

楚一宸接过电话就开骂，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天天就想吃肉，这一段时间过年天天在家就知道挑肉吃，自己的血压血脂不要了？还天天想抱孙子，这样吃下去，早晚要中风！

现在楚一宸一发火，楚天雄就老实了，他自觉小时候小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几年是越老越内疚，儿子一发话，他说赶紧说吃什么听儿子的，自己绝对不乱吃。一切听指挥！楚一宸这才放过了他。不过还是心疼老头儿，扭脸就拉着小婉问还有没有罗布羊，有的话给老头儿烤点羊排就行。

小婉现在可爱看这父子俩的笑话了，连忙说还有一只，也别烤羊排了，直接烤全羊吧，反正过完十五准备宴天下开业，也要从新疆再拉羊的，吃了好清冷库。

楚一宸颇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这顿饭他来请，却被小婉嘲笑了，你和哥哥两个当兵还在读军校的，兜里有几个子？趁早拉倒吧。楚一宸恼羞成怒地想伸两只手胡拉她的头发，却被小婉一个漂亮的转身闪开了，还冲他做个鬼脸跑了，楚一宸就在后面追，却被不明所以的小宝半途抱住了腰，楚一宸索性跟小宝过了几招，小宝却跟个小泥鳅一样粘在楚一宸身上甩都甩不脱，还有余力跟姐姐使眼色让她赶紧跑，小婉却不跑，站在那里险些笑岔了气。

季语明看着他们笑闹，自己却插不进去，心里很羡慕。过去的四年时间大家都成长了很多，他也错过了很多，他有些怅然若失，说后悔，也算不上，就是有些失落与落寞。

小婉虽然闹着，眼神却一直瞥向他这边，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是累了。季家老两口中午都喝了不少，吃了午饭就都睡了。小婉也不想再让两位老的折腾，干脆就跟季语明商量不要回去住了，就还在家里住吧，季爷爷的书房里也有床，问他睡那里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爷爷奶奶，林叔，小宝，小婉都在这里，那这里不就他的家嘛。

小婉找了新的四件套，去书房把床收拾好了，大家就都催着季语明进屋休息。大家也都喝了不少，看他进了屋，也各自进屋睡午觉去了。只有林红旗跟方柔嘀咕咕了一会儿，两人手拉手出门去了。

季语明闻着蓬松的被子上太阳的味道和香皂的味道，很累，却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担心莫斯科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变故，担心囡囡，今天爷爷奶奶的老态又让他五内俱焚，还有小婉和小宝已经完全长大了，特别是小婉，现在掂起锅铲一副大家风范。

还有伍师傅，当年他秘密回国时就是伍师傅带的他，老头儿看到他，还促狭地冲他挤了挤眼，悄悄地朝小婉方向比了个大拇指，好像在说，你看，你的小婉妹妹，现在是我的得意门生啦哈哈。惹得他差点没笑出声。

外面本来很安静的，一点人声都无。突然传来的一阵汽车的轰鸣声，过了一会儿还有轻轻的脚步声。他半坐起身，从窗户往外看，发现是小婉正在进进出出不知道忙些什么。

小婉今天中午只喝了半杯樱桃酒就没喝了。席间她发现季语明根本没吃多少东西，等众人睡下了，就开车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了上好的五花肉，还有一个小煤炉子和几块蜂窝煤。

她还记得季语明说过，最爱吃红烧肉的，中午是没来得及，晚上就想好好给他做一碗。林家现在都用液化气做饭了，可红烧肉用煤球炉小火慢炖才最好吃。她就开车去了得意居拿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还有一个小煤球炉子回了家。

她正在厨房忙活着，抬头看到季语明走了进来，仰头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跟在L市的时候那样。季语明也跟小时候一样，拉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厨房门口陪她。

小婉看了看厨房的几个锅，发现还有半锅中午没喝完的鸡汤，就放在煤气灶上热到滚开，在大碗里打了两只鸡蛋进去，加了多多的胡椒粉搅开，把鸡汤冲进去，然后往里面放了一把香葱香菜，又豪气地放了多多的香油，端给了季语明，让他先喝着。

这一幕太熟悉了，季语明接过碗，两个人都笑了。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季语明吃了半锅鸡汤那个时候。四年不见的隔阂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

季语明小口啜着鸡汤，感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身上又有了知觉，又酸又痛又乏。估计一沾床就能睡着。他却不愿意去睡，只是坐在那里听着红烧肉在砂锅里的咕嘟声，还有小婉的唠叨。

小婉一边手下不停地准备晚上要吃的菜，一边絮叨：“你回来能待几天？是不是还要走？囡囡怎么样？你要是有空，今天晚上或者明天跟我去看看干妈。哎我跟你说赵叔好象出事了，前几天干妈都住院了，人瘦得都脱了形，我问爷爷，爷爷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对了，我开了个餐馆你知道么？可火了我跟你说，吃饭的人天天排长队，对了，咱爸这几年干了好多大事，有空了我一件件说给你听。。。。”

她说了半天没得到半点回应，一扭头，看到季语明坐在那里靠着门框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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