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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忏悔的父亲（第1页）

除夕前一天，王仙娥接到林青青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林青青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嫂子，我哥去找你们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王仙娥困得不行，强打起精神，回应道“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家里陪他妈吗？”

“没有啊，哎，嫂子，我还以为我哥去你那里了，你不知道，今天傍晚，我哥跟妈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开家了，一直没有回去过，妈打电话去他单位也没人接，肖兵刚刚下班，去了一趟我哥的单位，也没找到人，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了。”林青青叹气，“嫂子，你知道他平时玩的好的人联系方式吗，我打电话问问他们？”

“你哥那个人你知道，好面儿，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去找他那些把兄弟的，我估计他应该在哪里喝闷酒呢，我出去找找吧。”王仙娥清醒过来，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去了林糖七的卧室，林糖七写了一天的寒假作业，头昏脑胀的，做梦都是在做试卷，被妈妈喊醒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别急，还有最后一张，等我写完......”

王仙娥看着女儿的样子，心疼道：“做梦都在考试呢？”王仙娥后悔过来叫她了，但是林糖七听见妈妈的声音已经幽幽转醒了。

“唔，怎么了，妈妈？”林糖七眯着眼睛问，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闹钟一看刚过零点。

“你爸爸，他今天跟你奶奶大吵了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没回去，大冷天的，我担心他出意外，想去外面找找，你要不要一起？”王仙娥摸了摸林糖七的脑袋，轻声问。

“什么？我跟你一起，你一个人大半夜出门我也不放心。”林糖七忍住困意起身换衣服，穿好羽绒服，王仙娥又给她戴好帽子和围巾小心翼翼地出门。

夜幕笼罩着这个城市，寒风阵阵的，一个劲儿往人的衣服里钻，林糖七坐在王仙娥电瓶车后座上，，一阵风吹过来，林糖七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困意消散，瞬间清醒了，林糖七把脸往围巾里藏了藏，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四处看，白天热闹的街道，现在是冷清的有点吓人，路上很少有行人和车辆，林糖七有些害怕，紧紧握住王仙娥的手，然后开始漫无目的地找人，范围主要围绕着原来住的地方，但是这个点儿了，餐馆小吃摊什么的都关门不营业了。

林糖七突然想起来，在自己小学附近有一家通宵营业的烧烤摊，小时候，林韦冬偶尔会来接她放学，然后带她去吃羊肉串，也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

林糖七跟王仙娥说了之后，王仙娥果断骑着电瓶车带着她往烧烤摊去，烧烤摊旁边支起来一个大棚，老板在外面烤，客人在里面撸串喝酒聊天，果然，林韦冬在这里，一个人坐在大棚的角落里，在阴影里低着头，虽然看不清神情，但是也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忧郁气氛，和其他热火朝天聚餐聊天的人格格不入。

老板还记得林糖七，跟她打招呼：“好久没看到你来了，你爸爸在那边一个人喝闷酒呢，怎么你们父女俩吵架了？”

“没有，他心情不好，我跟我妈妈来接他来了。”林糖七打了个哈哈，走过去，拍了拍林韦冬的肩膀，“吃够喝够没，走不走。”

林韦冬抬起头，从阴影里出来，眼圈红着，前面是喝了半瓶的白酒，还有几串羊肉串的签字，林韦冬看到是女儿，赶忙低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王仙娥也走过来，沉声问：“走不走！”

林韦冬抬头看她，眼泪憋不住地流，王仙娥环顾四周，看没人在意，拉起他就往外走，林糖七付了钱，跟上去。

林糖七出了大棚，就听见王仙娥轻声训斥林韦冬的声音：“哭什么哭？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呜呜，对不起。”林韦冬哭着道歉，“我知道我懦弱，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啊！呜呜呜，我妈真的太过分了，我，我也是，我也过分，我做的不对！呜呜呜，我是个混蛋！”

“行了，别哭了，女儿出来了，别哭了，憋回去！”王仙娥看他怂样，回头看到林糖七，严厉地训斥了林韦冬一声，林韦冬哭声小了些，王仙娥看他眼泪鼻涕抹一堆地样子，又气又无奈，“可以啊，听说你今天跟你妈吵架了？”

“我妈太过分了，我现在是真的知道她做的事情有多离谱了，我也知道你和糖七一直在受委屈，是我无能，对不起。”林韦冬带着鼻音闷闷地道歉，“她今天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实在不想忍受了，就跟她吵起来。”

“行了行了，走吧。”王仙娥让林韦冬骑车跟着。

回到家，王仙娥嫌弃他沾染的一身酒气加烟味，找了一床马上要清洗的厚被子和床单，让他睡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哄了女儿睡觉后，王仙娥也回屋里去了。

林韦冬早上一醒来，林糖七外婆就煮好了醒酒汤端给他，林韦冬看着面前严肃但和善的老人，想起自家母亲在自己喝醉后只会训斥指责咒骂的模样，惭愧地低下头，自己没有让她的女儿和外孙女过上好生活不说，连平静安稳的正常生活都没有让她们过上，更不要说主动接她老人家过来颐养天年。林韦冬不是不知道，之前丈母娘来自己家里住，母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排挤模样，自己当初没有为妻子说话，更没有体谅妻子为人子女尽孝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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