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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派之争（第1页）

建康城东，竹林高台。

松柏环抱，景色秀丽，是建康的文人士子登高揽胜之处。

岗上栽有万株翠竹，端直挺秀，疏风醉影，风雅宜人，此时林内不时有高谈阔论之声传出，夹杂阵阵豪迈笑声，逸兴遄飞。

诸位仁兄，今日蒙伊川先生见召，借此竹林胜景，效法先贤，作山阳之会，实为建康文坛幸事，也是贵霜士林行盛举。”礼部员外郎耿南仲举起酒杯，满面春风，笑道：“为伊川先生贺。”

林中众文士纷纷酬和，齐声道：“为伊川先生贺。”

“老朽生受了。”年迈但是保养极好的程颐含笑举盏，轻抿一口。

老头银须皓首，精神矍铄，丝毫不显疲态，眉宇间透着儒雅之气。然而，熟悉他的人皆知，伊川先生今年的身体已然垮掉，几番大病猝然来袭，医者束手无策，

如今这般神采奕奕，倒似回光返照。竹林深处，翠竹掩映，清风拂面，文士们或坐于石凳，或倚于竹旁，或吟诵诗赋，或论道玄机，一派清雅气象。程颐身为当世大儒，门生遍天下，士林文坛对其推崇备至，赞誉交加，众人皆以得见其面为荣。

正当一群人群情激昂，高谈阔论，携美欢聚，笑谈风月之际，忽闻山下传来喧哗，一群不速之客攀爬而上，打破了宁静。

为首的一个身躯欣长，容貌甚伟，乃是叶青大弟子吴敏，面带跋扈之色。

在他后面，跟着两个师弟，还有一群身穿各种袍服的闲杂人等，衣衫不整，步履杂乱。

众人一起，簇拥着一个瘦削精壮的汉子，那人挥舞手臂，嘴里嚷着什么“上天”、“升腾”之类粗鄙之语，声如洪钟，在文士们看来，简直粗鄙至极，令人侧目蹙眉，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吴敏和冯慧，却是认识程颐的，也听过他讲课，在场的很多都是他们在太学时候的同窗，便笑着上前打招呼。

众人都知道他们现在是御前红人，朝中权势熏天的叶青的弟子，神色中又是嫉恨又是鄙夷，吴敏感觉到之后，有些恼怒。

自己拜师叶青，并不碍着这些人鸟事，为何要这般做派。

程颐毕竟年纪大了，心胸开阔一些，笑着问道：“吴元中，你们聚众登台，却是作甚？”

吴敏指着前面正在吆喝着准备的一群人，含笑道：“那个瘦瘦的年轻人，造出一种巨翅，可以从这高岗上飞翔而下，自己却毫发无伤。我们今日，就是来试验他的成果。”

在场的文士一起哄笑起来，指指点点，嘲笑不断。

“怕不是个痴汉。”

“他若是摔死了，你们几个算不算伤人。”

“吴元中，你学了些什么东西，把人学傻了？”

...

程颐也有些不信，好心劝道：“还是不要做此无谓的试探为好，这后生也是爹生娘养，若是出点意外，岂不是让双亲难安，你们为何不劝他？”

吴敏刚想解释一番，那边的许叔微大喊：“吴元中，马上起飞了，你来不来？”

吴敏赶紧抱拳致歉，跑过去观摩，只见那年轻人双臂绑在一个尖锥形的木制架子上，往下一跃受风力，双翼展开，如同一只大鸟，往上岗下飞去。

高岗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欢呼，就连远处那些文人士子，也踮起脚尖往这边看。

程颐起身，拄着拐杖，踱步过来。士子们抹不开脸过来看，现在有了台阶下，赶紧扶着程颐过来顺便看看。

半空中，那个身影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慢慢消失在视野中，化为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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