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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厂里每周开一次调度会。会后，革委会主任找王启良，把李艳玲母亲要求说了一遍。王启良说：&ldo;具体困难具体解决，不过他们只实习一年，转眼也快到了。她在织造车间干得很好，再等一时也不迟。&rdo;厂革委会主任是刚上来的造反派头头，此人工作能力强，他说：&ldo;既然这样，咱们就再等一时。不过我告诉你，李艳玲的父亲，就是指正你爹的那个老八路，……&rdo;王启良心理&ldo;咯噔&rdo;一下，但他马上清醒过来，笑着说：&ldo;噢，她的工作和这两码事……&rdo;革委会主任只有四十岁，两眼一直盯着王启良说：&ldo;到时你再调她的班次吧。当然，此事我本不该对你说，但我想是纸就包不住火，早晚你会知道。我想你是军人出身，总会正确理解这件事。&rdo;

就在革委会主任和王启良说这件事第二天，李艳玲风风火火找上门来，说：&ldo;王书记、王主任，实在对不起，那天我妈因为我的工作之事找到厂里，关于我的工作，我不同意变动！今后我家任何人涉及我的工作问题都要以我的意见为准！&rdo;说完扭身就走了。

王启良看着李艳玲背影念叨：&ldo;我正想如何调呢，这下可省我事了。&rdo;车间办公室几个工作人员说：&ldo;这丫头长得俊，但不娇气，既大方又稳重还正派！干工作不怕苦不怕累！谁要娶了她，可就享福了！&rdo;

『13』第十二章&ldo;川妹子&rdo;和王启良

党委书记和王启良谈工作那天正是父亲的忌日。谈完工作又谈起王启良父亲那件案子上，书记说：&ldo;主任已和你说了，他又委托我给你作思想工作。你是个思想开朗、心胸豁达之人，一定会正确处理此事。也许不久，会有个正确说法。你要放开手脚，大胆工作，不要辜负厂对你的期望。……&rdo;

说者容易，遭受那场无情打击之人，要真放下包袱并不容易。人是感情动物，亲情厚爱并非说去就去、说有就有那么自由。王启良虽然正在淡忘那件事，但不容易呀。下班回家，还是偷偷大哭一场。父亲被收监两个多月，临刑前也没和儿女、亲友见面，就那样魂归西天了。

&ldo;川妹子&rdo;带女儿下班回来，看见他两眼红肿，挖苦说：&ldo;想你爹啦？想爹别让他喊反动话呀！&rdo;

&ldo;川妹子&rdo;在成都医院年纪轻轻就当上主治医生。这次随王启良转业回北方，调到市医院工作。她天天要骑四十五分钟自行车，把女儿送到学校后再去上班，工作也真辛苦。她说着说着又提起房子，指着王启良鼻子破口大骂。王启良赶紧忙活晚饭，随她祖宗八辈的骂，只装聋作哑两耳不听也就算了。他越不搭腔，她越骂得厉害。

王启良只有大哥和一个姐姐，大姐嫁到邻村。大哥、大嫂身体不好，一个女儿刚上小学。王启良不要房子，就是想和大哥住在一起，也好互相照应。听二人又争吵，大嫂过来劝说几句就回去了。

王启良刷了锅碗，哄女儿睡觉。&ldo;川妹子&rdo;特别能干，她把一家人的脏衣服又洗又涮，拧干了晾在大屋内，但嘴里却不闲着，一边干活一边咒骂王启良。王启良躺在床上不理茬，她就狠狠地拧女儿小屁股，女儿被拧得哇哇大哭，在王启良怀里骂妈妈：&ldo;妈妈是个坏妈妈，不是打我就是骂爸爸！我长大了也不管妈妈，妈妈是个坏婆娘……&rdo;&ldo;川妹子&rdo;一听女儿骂她，冲上去还要打女儿。王启良早憋着火，当胸一拳，把&ldo;川妹子&rdo;顶个屁股墩。这一下可不干了，她抄起小竹椅子就抡起来。王启良一看动了真招，一手护住女儿，一手抓住竹椅子只一搡，又把她搡个屁股墩。&ldo;川妹子&rdo;虽然勇猛，这一次再没爬起身，索性坐在地上大哭大叫。王启良把女儿放在床角，他半躺在床上瞪着&ldo;川妹子&rdo;，怕她再起身打斗。骂声越来越小，王启良也昏昏入睡。突然，&ldo;川妹子&rdo;又发神经病，猛然冲上去，摁住王启良又打又拧又咬，王启良不忍心用力，只用手护住孩子、护住自己。&ldo;川妹子&rdo;突然一变招，一把抓住王启良的&ldo;命根子&rdo;，狠狠一扽，王启良大叫一声，昏死过去。&ldo;川妹子&rdo;一看王启良昏死过去，马上松了手。一边哭一边数叨：&ldo;老子可没有成心害你，只是老子斗不过你，想趁机扽你一下，也好让你知道你婆娘就在你面前……看你还打不打我？&rdo;

哥嫂在外敲门，&ldo;川妹子&rdo;憋住哭声说：&ldo;大哥、嫂嫂，你们休息吧，没得事的……&rdo;。王启良清醒过来说：&ldo;哥嫂别理这事，她犯抽风病，不打场架她不舒服！&rdo;

大哥在门外说：&ldo;老二啊，你俩口子别闹了，烦死人了。这一吵一闹，影响四邻不安！有啥事不可好好商量嘛？&rdo;

王启良受了委屈，没有再吵，也没有多说，搂着女儿伤心地流着泪，无声地哭泣到了半夜。

第二天上班，就把打架之事和高世强说了。高世强知道&ldo;川妹子&rdo;属于不取得胜利不罢休那一类人，说：&ldo;最好别动手，多让她点，你动手就不好了，别再闹个妻离子散！&rdo;王启良说：&ldo;再闹我就跟他离婚！&rdo;

从这天起，王启良和&ldo;川妹子&rdo;大吵、小闹成家常便饭。王启良为避免见面打吵，干脆少回家，又吃住在车间。这样他把值夜班的活都包下来。白天上班，晚上值夜班。夜里发生什么生产情况，他直接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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