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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鹿 程砚 六（第1页）
————程父的挽留———
葬礼后的第三个月，李婉儿收拾好了行李。
梧桐巷的老屋钥匙攥在她掌心，硌出一道红痕。
她眼眶泛红的望着客厅里打包到一半的纸箱——小鹿的课本、自已的评弹戏服、丈夫留下的地质锤——指尖轻轻抚过锤柄上干涸的红土。
"
婉儿。
"
程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盒稻香村的糕点，西装笔挺，连袖扣都一丝不苟。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纸箱，最后落在李婉儿苍白的脸上和泛红的眼。
"
临川中学的转学手续，我已经办妥了。
"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但小鹿现在读初一，突然转学对她不好。
"
李婉儿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将地质锤放回箱中。
"
等初三毕业，我亲自送你们回梧桐巷。
"
程父走近一步，将糕点放在茶几上，"
老鹿走了，我总得替他照顾你们。
"
他的语气太诚恳，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愧疚的老友，想要赎罪。
清瘦了许多的李婉儿闭了闭眼，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
程父的"
照顾"
来得很快。
他给李婉儿安排了市评弹团的固定演出，每周三场，场场座无虚席；他替小鹿报了最好的数学补习班，甚至亲自开车接送；他甚至在院子里新栽了一株紫藤，说是等小鹿初三毕业时，正好能开花。
李婉儿接受了这些好意，因为她真的相信——鹿爸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小鹿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讨厌程父假惺惺的笑，讨厌他每次来家里都要摸她的头，更讨厌他看妈妈时那种隐晦的眼神——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耐心地等着她放松警惕。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恨意竟真的被这些琐碎的"
好意"
磨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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