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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部分（第1页）

“你给我打住！”顾晓楼被扫把使劲儿摔在地板上的突兀声音吓了一跳，顾妈打开房间的门把临时的小型马桶给拿了出去，指着她的鼻子警告说，“你甭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告诉你，没用！你爸今天回来，我也不关你了，你最好给我悄么声的，别你爸回来一趟还得为你这档子破事操心！你给我好好表现，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踏出家门儿一步！”

要不是顾妈这么一提，顾晓楼还真是忘了顾爸最近几天就回来的事儿。她没作声儿，心里却像快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隐隐的开心起来。别看顾晓楼和她的妈妈生活在一起，最疼她最能理解她的还得是平日里不多言辞的父亲。依着顾晓楼的心思，顾爸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思想绝对不会像顾妈那样陈旧。再者，她相信顾爸是可以安静听她心里话的，不像顾妈，只要一个否定，就绝对听不进任何劝言，当然，顾爸的话，她是听的。

晚上十点钟左右，几天来都是绷着脸的顾妈终于有了笑容。她的身后跟着比她高半个头的中年男人，穿着随处可见的短袖衫，左右手分别拎提着不算太大的行李箱。大概是太久没有回家，男人在换完拖鞋后对着客厅发出一声长叹，他把行李直接放在沙发旁边，问道，“女儿呢？”他朝顾晓楼的房间唤了声“晓楼”，面带笑容把行李箱打开，准备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睡了吧。”几乎是下意识的，顾妈缓和的脸又重新绷紧，她试图不让顾爸看出端倪，索性把顾晓楼从床上拽了起来。大概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本来是在家里等顾爸回来，谁知道一下子睡了过去。“起来！你爸回来了，叫你呢！”顾妈揪着顾晓楼的耳朵，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警告，“好好跟你爸说话，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叫你爸知道，听到没有！”

顾晓楼没应声，她搓了搓睡成鸟窝似的头发，连拖鞋也不穿直接奔到客厅。又看见那张亲切的脸，顾晓楼多日来的苦恼和思念在这一刻全部迸发，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了顾爸，“爸！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她想顾爸，也想歆语姐，想的快要疯掉了。

“嗨哟，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如从前那般，顾爸慈爱的回抱着顾晓楼，不断的用手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么大的闺女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说哭就哭呢！你看这头发睡的，赶上鸡窝似的。来，晓楼啊，爸给你买了几件衣裳，你试试看合适不？还有这个。。。”顾爸从行李箱的角落拿出一个有着可爱图标的小盒子，他说，“这是爸的朋友送给你的，你上次还见过来着，就那个李叔叔。你戴上试试，好看吗？”

“对了，老李今年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啊？”顾妈问道。

“没呢，他明年回来，这不是儿子明年结婚吗？攒一年前留着给儿子花费。”

顾妈和顾爸在聊着关于朋友回不回国的事儿，顾晓楼打开小盒子里面的项链犯了难。她的脖子上还戴着冷歆语送她的白金项链呢！要是被顾妈瞧见，指不定会怎么大发脾气呢！想了想，她把项链拿出来简单的看了一看，说，“挺好看的，戴上应该差不多。”

“是挺好看的，你戴上吧，姑娘家家的戴个项链挺不错的。”

“唔。”大概是被顾爸一直以稍微期待的眼神看着，顾晓楼只能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露出来，尴尬的笑着说，“我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呢，这条暂时“先放着吧，回头再戴。嘿嘿，爸，你给我买巧克力了吗？上次买的那个巧克力，我三天就吃光了叻。”她转移着话题。

“买了，瞧你这馋猫样，爸还能不给你买巧克力吗？”终究是被顾晓楼脖颈上的项链吸引，顾爸起身端详起上面的小小的丘比特吊坠，“这是白金的吧？这小玩意还挺好看，不错不错，比你李叔买的好看多了，男朋友送的？！。”顾爸冲顾晓楼眨眨眼睛，无意的开着玩笑。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并没有任何意思的玩笑会让女儿面露尴尬欲言又止，同时让老婆相当的不悦。男朋友？怕是女朋友吧！顾妈的脸拉了下来，却还是没有表露出她心里的火气，“就咱家闺女这样，哪还有男朋友？不把她妈气死都算大吉大利了。”

“妈！你能不说这样的话吗！”顾晓楼懊恼的瞥了眼顾妈，满肚子的话没办法说出口来，“爸，我没男朋友呢，就算有，也得第一时间告诉你咯。”

“老婆，咱家闺女也不差啊，谁找了咱家女儿，美死他吧！”顾爸乐呵的说，他今天特别的开心，终于又见到分隔两地太久的女儿和老婆，旅途的疲惫早被兴奋和激动所取代。他想和老婆唠唠家常，也想和女儿谈谈心事。总之，他想利用这短短的几个星期好好的和家人呆在一块儿，享受其乐融融的氛围。

☆、见见面

中心广场的音乐喷泉总在夏天的时候开放；虽然算不得是拍照观赏的好地方，倒也是遛弯儿闲聊的不错的去处。顾晓楼跟着顾爸在中心广场瞧了会儿喷泉，两个人一人拿着一瓶水到不远处的长椅上歇息。一路跟着他们的还有一条刚几个月大的金毛幼犬；顾晓楼用绳子拴着它；每每下楼梯；她都会把它抱在怀里，让它能够歇息一会儿。

说起来，顾爸实在很由着女儿的性子。不过是顾晓楼站在宠物店门口说了句这金毛真好看，好想养着之类；顾爸便大方的掏出近两千票子为女儿把她认为好看的金毛幼犬买下。当然；为了这件事儿，顾妈很不客气的把顾爸骂了一顿；说她事事都惯着女儿，女儿早晚被他惯出毛病。骂归骂，小金毛还是被安置在顾晓楼的房间里，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陪伴。

“晓楼啊，爸怎么觉着你这几天就跟有心事似的，魂不守舍的。”趁着今天他们爷俩儿独处，顾爸终于能开口跟女儿聊聊心里话。其实他也有问过顾妈‘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得到的总是顾妈相当肯定的‘没有’。当然，顾妈平时就不会撒谎，所以顾爸轻易就能觉察出其中不妥，他不再问她，而是等到和女儿独处的时候，从‘当事人’身上了解真相。

“那什么。”被突然问及心事，顾晓楼抱着小金毛儿使劲儿捏着矿泉水瓶。她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诉说整件事情，也不知道她唯一的希望会不会就此破灭。实话说来，顾晓楼从来不怎么了解他的父亲，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十分的宠她，由着她。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因为他是她的父亲，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是理解还是恼怒，顾晓楼心里根本没有底。

“哪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都这么大孩子了，哪来的那么多犹犹豫豫。”顾爸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把还没喝完的矿泉水‘折腾’成那个样子。他把小金毛从她怀里抱过来，咳了咳，说道“说吧，再不说可就没机会说喽。难得咱爷俩儿今天单独出来，下次再出来，可就是一家三口子咯。”

经顾爸这么一说，顾晓楼不由得认为这是最后一次努力的机会。确实，这些天顾妈一直都防着她不让她和顾爸单独相处，说白了，还是担心女儿‘胡言乱语’惹得老公操心上火。喜欢女人这种事情在顾妈看来简直是不能容忍的，不但扭曲了女儿的将来，更让她颜面无存。

“爸，可能我把心事说出来你得把我暴揍一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去听我说这些事情。”顾晓楼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顾爸，怕被周围的人听了去，特地把声音压的很低，她说，“爸，你知道冷歆语吗？就是我妈那边儿的亲戚的女儿，快三十岁的女人了，现在在振远分公司当总经理。”

“哦，老曲家的是吗？离婚挺早的，我记得你小时候还和她玩儿过一段时间。姑娘挺不错了，怎么了？”

“嗯，她确实挺好的。”顾晓楼很开心顾爸还能记得冷歆语这个人，她偷偷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唇角噙着一丝笑，“我开始不是在餐馆工作吗？结果有次不小心把盘子扣在她身上，就被主管解雇了。后来我妈给我介绍个助理的活儿，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总经理是她呢！现在想想真心挺有缘分的。她在公司特别照顾我，其实爸，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觉得我懂事了。但是我自己有感觉，我觉得我成熟了很多，看待事情方面也好，照顾别人也罢，都比以前好很多。是歆语姐跟我说的，不要在事情没有做之前就开口承诺；也是她跟我说，要懂得和别人相处之类。在她身边工作，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那些都是她教我的。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发烧了。。。。”

算不得吐露心声，顾晓楼的讲述更像是对一份珍藏依旧的经历的叙述。她给顾爸说了她们两个人的相视，更避免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去叙述冷歆语对她的好。她告诉顾爸她在和冷歆语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学到了什么，以及她们之间太多太多的美好的小细节。回忆总能给紧张的心情带来一丝平静，顾晓楼很淡然的说着，顾爸则坐在那里安静的听着。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的起伏，只是随着顾晓楼的讲述，越来越多的叹息从顾爸的口中发出。他不断的抚摸着小金毛儿的背部，眼底有一丝父亲看到女儿长大的欣慰，同时更多的是无奈和担忧。终于，当顾晓楼停顿了下来，顾爸动了动唇，犹豫着问了出来，“你跟爸说这些，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和歆语那个姑娘。。。你们两个。。。。”

“爸，其实我今天跟你说完全是抱着搏一把的心态。我跟我妈说了这件事情，结果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我妈把我关在房间里那么多天，非要我改了这个病。她把这个当成是病，觉得我这样是变态。她怕你上火，就不让我告诉你，可是爸。。。我真想和她在一起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有个人是非要不可的，不是像不可或缺的洋娃娃，而是真真正正的可以陪伴的，可以让感情溶于血水的人。爸，你不是问我的心事吗？这就是我的心事。。。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做不到放手，真的放不了。”顾晓楼的眼角有泪，她忍住哭出来的冲动，闭上眼睛喝了一口水。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听了这些话后是如何的心理活动，她豁出去了，她已经不想去在乎那么多了，她要和冷歆语在一起，怎么都要跟她一起过下去。

顾爸没发火，更没有扭曲了脸孔冲顾晓楼大吼大叫。他只是继续耐心的摸着小金毛儿的背部，让它舒舒服服的趴在自己的腿上。他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问顾晓楼，“闺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家里人不同意你俩在一起，那时候你怎么办？”

“以前我想过，要是你们就是不同意，我哪怕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也要和她在一起。现在的话，可能也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淡了很多。反正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你跟妈一天不同意，我就等一天，一个月不同意，我就等一个月。爸，我想让我们的关系得到你们的同意，歆语姐她真的特别好，为什么非得是一男一女在一起？那我们就是彼此喜欢啊，为什么还得让我们违背自己的心情去找不喜欢的人啊？！爸，我说的不对吗？”

“对也不对。”顾爸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手腕瞧了瞧时间，他说，“那闺女现在下班了吧？你带爸见见她怎么样？爸想看看，能让我女儿变化这么大的闺女到底是个啥样的闺女。”

☆、见家长

出于对冷歆语的保护；顾晓楼犹豫了很久才要来顾爸的手机。她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会儿慈父一般的顾爸会不会在见了冷歆语以后怒意横生，大打出手。可是；即便是这种非常没有概念的情况；顾晓楼还是选择做一次尝试。这种尝试是对顾爸的相信；同时也是对冷歆语的信任。

算是比较巧的，冷歆语刚好跟客户谈完生意。太久没有听到小孩儿的声音，她的语气里透着疲惫的喜悦。她让他们在中心广场的咖啡厅等她，不过十五分钟左右；冷歆语急急忙忙的身影便出现在顾晓楼的视线里。

因为带着小金毛的关系；她们没办法坐进室内享受空调带来的凉爽。不过这样正好方便了冷歆语，不必走进满座的咖啡厅；只要稍稍扫一眼室外的座位，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顾晓楼的所在。“晓楼，顾叔叔。”冷歆语的双眸在看着顾晓楼的时候闪过一丝神采，却依旧故作平静，在她的旁边坐下，并向服务员点了杯延迟困倦的咖啡。

“顾叔叔什么时候回来的？”即使猜到了顾爸约她出来的目的，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小辈的身份和他寒暄，只等着顾爸主动扯出话题。她说，“晓楼前段日子跟我提过你快回来了，我当时还以为要再过些日子。叔叔刚从国外回来，还算习惯吗？”

“嗯，都挺好的，就是岁数大了，时差倒的有点儿慢。”顾爸笑看着冷歆语，目光在她身上简单的绕了个来回，他说，“这么多年没见，想不到出落成大姑娘了。以前你和你妈一块儿过来的时候还是个梳着小辫儿的丫头，这一晃眼，都成了公司的总经理了。”

“人总要长大的，我不可能总在父母身边呆着。倒是叔叔，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年轻。”说这话时，冷歆语的手已经被顾晓楼从桌子底下握住，她装模作样的用余光偷瞄着冷歆语，和她在自以为顾爸不知道的情况下时而十指相扣，时而相互交握。

顾爸笑了起来，“跟叔叔说话还那么客套呢！”他弯腰把小金毛从地上抱起来，直起身板的时候，视线轻而易举的瞟到了她们紧紧相扣在一起的十指。看来，真应该直奔主题才是。顾爸实在被自己的女儿搞的无奈，却又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女儿的幸福。

在顾爸看来，他的女儿是个不知道打扮，不知道恋爱，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的小女孩。她最喜欢的就是窝在家里游戏，或者吃她妈妈做的炒菜。她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喜欢她，不会主动去要求什么，从来都是爹妈说好她就觉得好。而现在，这个小女孩儿因为一个女人突然长大了，她不再嘻嘻哈哈，不再因为吃到妈妈做的菜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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