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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韦老爷子让我在他家茶室休息,他去午睡一会。
醒来之后,老爷子说带我去游泳。
我第一反应是:老爷子,你中午喝酒了,还是不要去吧?
老爷子摆摆手,说“不碍事。我就要喝酒才能施展一些游泳本事。你也要去,给你看看我游泳绝技。不过我们不去江边游,现在去小区游泳池游就行了。”
热身,下水。
我沿着游泳池游一个来回,就上岸休息了。老爷子还在踩水。
他示意我看着他,说,拿手机看时间!只见他缓缓下潜,然后站在两米五深的游泳池底,双手环抱,鼻子冒出一串气泡。
我看着时间,3点45。我突然醒悟过来,我自己这样站,铁定站不稳,浮力大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站稳,我一般是扶着池壁之类,才能站住,老爷子就穿一条泳裤,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就能站住,这个能力牛逼啊!
我看着老爷子就这样站着,好像静止一样,他闭着眼睛,水面的水光时不时映到他脸上,花白寸头,头发根根朝上,既诡异又有趣。
我看了一下时间,3点50,差不多5分钟了,老爷子还是那样子一动不动。
旁边的救生员好像见怪不怪,估计老爷子经常这样练吧。
3点55,差不多十分钟了,老爷子鼻子里又开始冒出气泡,然后双脚一弯一蹬,出水了。
老爷子游了两下,把手搭在池边,我赶紧过去,我看到他眼睛已经睁开了,眼珠居然红了一半,老爷子说:这池有点浅。以前在江边练水时候,都是三、四米这样练的。
“老爷子厉害啊,十分钟呢!”
他摆摆手,“这不算什么,退步很多了。”
“你眼球红哦”。“没事,正常的。”
“以前吃船家饭,潜水是吃饭家伙之一。你想想,以前技术没有现在发达,什么船坞之类,一般地方哪里能修建?修补船底,都要潜水去做。还有沉船,救人打捞,都是要潜水的。”
“我是识性(有记忆)以来就会游水了。很小时候跟一下叔伯学,其中一个姓郑,就教我潜水。他很厉害,能够一下在水底穿过30条船,在打日本鬼子时候曾经去炸过日本人军舰。”
“他有几个绝技,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是潜水时间长潜得深,一次潜水据说能半支香这么长时间。梧州江边有个潭据说有4、50米,他试过潜到底,耳朵还不出血;”
“二个是速度快,比一般人快一倍;第三是水中能看到东西,一般人在水里,能睁开眼看到前面3、5米就不错了,他起码能看10米以上。”
老爷子聊得兴起,双手一拉一撑,坐在池边了。
“郑老头很是神奇。他原来跟了一个大哥,受他大哥影响积极抗日。他大哥在梧州这里被日本特务暗杀之后,他一直想报国仇家恨。”
“日本仔打过来之后,日本海军也时不时沿江而上。他看我们这些小木船,没法去打日本人的铁甲战舰,于是就想了办法,用水雷去炸。”
“当时枪弹容易解决,机关枪私人说不定都能买到,但是水雷这东西,就没人卖了。”
“怎么办呢?郑老头就想到军队,广东海军肯定有,于是去找广东海军借。广东海军当时已经退守三水、肇庆,军需处在肇庆,郑老头就去找了当时处长李处长,人家一听,说精神可嘉,但是水雷肯定不借,除非有上级同意文书。”
“他一江湖人士,哪里有什么文书?他当场拿出一支枪,一只手雷,说,今天拿不到水雷,大家同归于尽!把李处长吓傻了,于是马上安排给了他3个水雷。”
“他把这当宝贝啊,他把水雷装入大水缸,用船拉回梧州。第一次,想在滩头炸日本军舰。所以他在长洲滩蹲守,当时早上日本人开船上滩,他在上游开小船往下准备去放雷,但是日本人一看有船来,马上鸣枪警告,跟着机枪扫射,小船差点被打烂,赶紧躲闪一边,幸亏日本人以为是普通民船没有继续枪击。”
“后来觉得袭击行进中的战舰,太难了,一是速度快一下子就过了,二是防卫级别高。于是他改了办法,炸在梧州、肇庆停留的日本军舰。”
“改变办法之后,真给他找到了机会。”
“一次有两艘日本军舰在梧州停留,他天黑知道消息,于是吃了晚饭之后就去拿水雷去江边。一直等到第一次鸡鸣时候,大概2、3点,那时候一般人都熟睡、最困时候,他就开船出去了。”
“在离日本军舰2公里左右,就停船,用几个木头固定水雷,放入水中,他一个人,推着带着木头和水雷,往下游日本军舰方向走;到离日本军舰码头大概500米地方,就解开木头,一个人带着水雷,下潜下去,继续往军舰走。”
“西江水水流比较快,500米也就大概15分钟就到了,这个难点是在水中怕搞不清军舰位置,所以他喊兄弟在岸上用灯光来指示,到哪里要靠岸多远,到哪里开始放雷,到哪里就要快速游开,他推开水雷后马上在水底向江中游,大概3、4分钟,水雷就爆炸了,一艘军舰船尾被炸飞了,当场沉没。”
“当时声音很大,整个梧州都听到,日本人马上开枪,搞到第二天中午还到处抓人。但是主角郑老头呢,已经在封开饮早茶了!”
“第二天才知道,其实当晚炸沉一条,重伤一条;从此日本人再也不敢在梧州停军舰了。郑老头故障重演,在肇庆、三水各做了一次世界,一共炸沉了2条日本军舰,重伤2条。可惜后来战事吃紧,广东海军也没有水雷了,没办法再炸军舰。”
“但是炸了三次军舰,对郑老头身体伤害还是很大的,据他说,水雷爆炸之后,一两分钟爆炸波到,身体就像被木头撞一样,第一次时候被搞到吐血;后来打听到水雷杀伤力水下特别大,游远之后尽快上浮水面,但是也像被打一重棍。”
“他炸了3次水雷,等于重伤3次。后面养了一两年伤,身体才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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