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书包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老屋许迟归的根(第1页)

那两千元罚款换来的儿子,被取名“根柱”,是李家的根,是顶梁的柱。这根,终于从张兰的身体里长出来了,一瞬间,抽走了她脊梁里二十年的怯懦与弯曲。

婆婆的笑脸像迟来的日头,暖得发烫,烫得她有些恍惚。家中的活计,喂猪、养鸡、伺候那一窝兔子,连同两个女儿的未来,都像晒干的旧衣裳,被轻飘飘地挪到了一边。她的世界,从此只剩下怀里这个襁褓,沉甸甸的,是李家全部的分量。

这根柱子,是在蜜罐与骄纵里泡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的任务只是长大,长成男子汉。而他的两个姐姐,像两株过早承重的麦苗,在田垄与灶台间弯下了腰。

她们读书的灯火,曾在贫瘠的夜里亮得惊人,却终究被一句“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吹熄,化作了远嫁他乡时无声的泪。家里的光,所有的热,都向那根独苗聚拢。

柱子高中毕业,汇入了南下打工的洪流,带回一个伶俐的姑娘成了家。张兰顺理成章地搬进城里儿子的新家,以为那是苦尽甘来的开端。

她成了这个家无声的轴心,洗衣、做饭,陀螺般旋转;孙子孙女相继降生后,她更是将全部的晚年时光,都浇筑在了这小小的单元房里。

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她用枯皱的手,托起两代人的晨与昏。直到孙子孙女像羽翼渐丰的雏鸟,一个接一个飞往外地求学——最小的孙子也上了市里的重点初中,住校了。

家,突然就空了。空得只剩下她缓慢的脚步声,和电视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然后,那意料之中又猝不及防的一天来了。

儿媳的话温和却不容置疑:“妈,孩子们都住校了,家里也没什么活儿。您辛苦一辈子,也该回老家享享清福,和村里的老姐妹唠唠嗑,城里您也住不惯。”

儿子李根柱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像是沉浸在某个重要的新闻里,头也没抬,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附议。

那声“嗯”,像一根冰冷的针,扎透了张兰所有温暖的幻想。她收拾行李的手有些抖,几件旧衣裳,一副老花镜,还有一张很多年前的全家福——那时李想还在,两个女儿扎着羊角辫,根柱还是个胖娃娃。

老屋,由两个女儿各出两万块钱翻修过,干净,却也冷清。女儿们心疼她,时常打电话,隔三差五托人捎来吃的用的。

可那部老年手机,从未显示过来自儿子的号码。孙子孙女呢?他们学业忙,在外地,更不会有消息。她成了老家村口一棵安静的老树,看着日升月落,守着无人归来的院落。

深秋,风湿痛的老毛病犯得厉害。张兰独自去镇上卫生院抓药,回来时在村口小卖部门前歇脚。店主正用手机刷短视频,外放的声音很大,一阵热闹的笑声过后,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稚嫩声音:“……这次月考进了前十,爸说奖励我新球鞋呢!奶奶?哦,在老家吧,好久没见了……”

张兰僵住了。那是她最小的孙子,李浩的声音。语调轻松,带着被宠爱的随意,提及她时,像提及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

视频镜头一闪而过,她看见孙子青春洋溢的脸,背景是儿子家那间熟悉的、她擦过无数次的亮堂客厅。店主见她脸色苍白,忙关了手机,讪讪道:“兰婶,您……您没事吧?”

她摇摇头,拄着拐杖,一步步挪回老屋。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碎玻璃上。原来,不是孩子们学业忙到忘记,而是那个她付出了全部心血的家,在日常的言谈中,早已将她自然而然地“摘除”出去了。

她坐在冰冷的炕沿上,望着墙上李想的遗像,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因为连生两个女儿在村里抬不起头的情景。

那时虽苦,心里却还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有李想沉默的支撑。如今,腰杆曾因儿子挺直过,最终,却在这无尽的等待与遗忘中,彻底佝偻了下去。

天气转凉,第一场霜降了下来。张兰的病加重了,咳嗽日夜不停。这次,她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大女儿的电话。

女儿连夜赶来,要送她去医院,她却执意不肯,只说想吃一口女儿熬的小米粥。女儿红着眼眶在灶间忙碌,屋子里终于有了些烟火气。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引擎声。脚步声踏过积霜的院子,有些迟疑,停在门口。门被推开,李根柱站在那儿,手里提着几盒昂贵的保健品,穿着笔挺的羽绒服,与这老旧的屋子格格不入。他脸上有着明显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姐,”他先冲灶间招呼了一声,然后看向炕上的母亲,声音干巴巴的,“妈……你病了怎么不跟我说?浩学校老师突然要家长交一份什么……老家亲属情况表,紧急要核实。我这才想起来,顺路过来一趟。”

大女儿从灶间冲出来,手里的勺子还没放下,声音带着颤:“顺路?李根柱,妈在你那是‘顺路’才想起来的人吗?浩子要填表你才来,妈要是不病,是不是这辈子你都想不起这个门朝哪开了?”

李根柱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放下保健品,眼神飘忽,不敢看姐姐愤怒的脸,更不敢看母亲那双平静得近乎空洞的眼睛。那眼睛,正望着他,又仿佛透过他,望着很远的地方。

“根柱,”张兰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微弱,却异常清晰,“那表……要填奶奶的名字,是不是?”

李根柱猛地抬头,对上母亲的视线,像被烫了一下。他仓促地点点头。

“哦,那填吧。”张兰缓缓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力气,“别填错了。我叫张兰,弓长张,兰花的兰。”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炉子上小米粥咕嘟咕嘟的声响,和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李根柱站在那儿,手里的表格似乎有千斤重。表格上“亲属关系”那一栏,冰冷而格式化。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冷天,母亲送他到村口去镇上读高中,把攒下的鸡蛋塞进他书包,手冻得通红,却笑着说:“我儿是李家的根柱,要顶天立地。”

这根柱,如今顶起了自己的小家,顶起了事业,却唯独在生养自己的根脉前,显得如此轻飘而萎缩。他张了张嘴,那句堵在喉咙口的“妈,对不起”或是“妈,跟我去看看吧”,最终和着满嘴的苦涩,囫囵咽了回去,变成一句苍白的:“那……妈,你好好休息,这表急用,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发动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村庄寂静的霜夜里。

大女儿扑到炕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泪如雨下。张兰却缓缓睁开眼,望着黝黑的房梁,脸上是一种近乎释然的疲惫。她轻轻拍着女儿的手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哭啥,”她声音很轻,像在自语,“根柱他……还记得我叫啥,没填错。这就行了。”

窗外,月光照在满地的寒霜上,一片惨白。老屋沉默地立在冬夜里,它见证过一个女人因“根”而起的悲喜荣辱,也最终容纳了她剔除了所有期待后的、冰冷的安宁。养儿防老,就像一场倾尽所有的投资,却未必能兑现温暖的回报。那曾经被全家视为珍宝、不惜一切代价换来的“根”,在长成大树后,它的荫量,最终没有落在生养它的土地上。

风更紧了,预示着严冬的真正降临。而老屋里的火炕,只剩女儿眼泪滴落的那一小片,尚有微温。

神豪:相亲遇绿茶,我反手送领导  生子系统:给男主当送子观音!  小美人娇又软,深陷大佬们修罗场  癫!影帝背刺,恋综发癫创飞大家  从红雨开始  每天刮一刮,我怎么成神豪了?  晕开之诗  林风的灵修征程  我是一个奴隶  变身,不要被末世少女拿捏啊!  足球应该像我这样踢  悔婚后,替嫁娇妻赖上我  断亲住破屋?不怕,小可怜有空间  难哄!顾总的娇气包又离家出走了  穿越去修仙之生死考验  云天武帝  官场三十年精品录  癌症晚期,总裁妻子疯狂报复我  亿婿  红颜青云路高正则卢新月无弹窗全文阅读  

热门小说推荐
我的极品老婆们(都市特种兵)

我的极品老婆们(都市特种兵)

一个被部队开除军籍的特种兵回到了都市,看他如何在充满诱惑的都市里翻云覆雨...

一揽众美在三国

一揽众美在三国

一个现代人,来到了古代,哇噻,美女如云呀,一个一个都要到手,战争阴谋铁血一揽众美,逍遥自来快乐似神仙本书集铁血与情感于一身为三国类中佳品。...

神墓

神墓

神魔陵园位于天元大6中部地带,整片陵园除了安葬着人类历代的最强者异类中的顶级修炼者外,其余每一座坟墓都埋葬着一位远古的神或魔,这是一片属于神魔的安息之地。一个平凡的青年死去万载岁月之后,从远古神墓中复活而出,望着那如林的神魔墓碑,他心中充满了震撼。沧海桑田,万载岁月悠悠而过,整个世界彻底改变了,原本有一海峡之隔的...

圣堂

圣堂

一个小千世界狂热迷恋修行的少年获得大千世界半神的神格,人生从这一刻改变,跳出法则之外,逆天顺天,尽在掌握!骷髅精灵不能说的秘密,尽在火热圣堂,等你来战!...

天美地艳男人是山

天美地艳男人是山

从农村考入大学的庾明毕业后因为成了老厂长的乘龙快婿,后随老厂长进京,成为中央某部后备干部,并被下派到蓟原市任市长。然而,官运亨通的他因为妻子的奸情发生了婚变,蓟原市急欲接班当权的少壮派势力以为他没有了后台,便扯住其年轻恋爱时与恋人的越轨行为作文章,将其赶下台,多亏老省长爱惜人才,推荐其参加跨国合资公司总裁竞聘,才东山再起然而,仕途一旦顺风,官运一发不可收拾由于庾明联合地方政府开展棚户区改造工程受到了中央领导和老百姓的赞誉。在省代会上,他又被推举到了省长的重要岗位。一介平民跃升为省长...

风流英雄猎艳记

风流英雄猎艳记

生长于孤儿院的少年刘翰和几女探险时偶得怪果奇蛇致使身体发生异变与众女合体并习得绝世武功和高超的医术为救人与本地黑帮发生冲突得贵人相助将其剿灭因而得罪日本黑道。参加中学生风采大赛获得保送大学机会。上大学时接受军方秘训后又有日本黑龙会追杀其消灭全部杀手后又参加了央视的星光大道和青歌大赛并取得非凡成绩。即赴台探亲帮助马当选总统世界巡演时与东突遭遇和达赖辩论发现超市支持藏独向世界揭露日本称霸全球的野心为此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而在颁奖仪式上其却拒绝领奖主人公奇遇不断出现艳遇连绵不...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