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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吃二喝（第1页）

鱼头文化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里面的吃喝文化，很多人看不起，我则是非常讨厌（我是说吃喝文化，不是全部的鱼头文化，这俩个东西不一样）——年轻的时候胃口好酒量大，天天喝也不腻味，老了一些以后喝多了第二天难受，而且肚子里的事太多总得控制自己不要胡说八道，喝酒的时候也不能自由自在，所以慢慢就不喜欢大吃二喝了——还是和发小啊建国啊真贱啊胖子啊他们坐一起，见什么说什么，胡扯一顿喝得迷迷糊糊回家，这是最爽快的，其他的时候吃喝还得注意自己的言行就跟没意思。

但是，讨厌这玩意主要是因为我老了，不是因为我理解不了这里面的逻辑——老了，我还可以少喝点，少说话，把应酬做完了打个车回家，虽然无聊，但这也是做事的一部分——吃喝也不是从我们开始的，通过挖掘出来的甲骨文看，商朝的时候人类就经常组织大规模的围猎或者战争去捕获大量的动物或者人类，回来以后坐在一起大吃二喝，那时候老祖宗还吃人哪！而且不但自己吃，还要开膛破肚祭祀他们的老祖宗，估计还要唱歌跳舞欢庆一下，这和我们现在晚上大吃二喝一顿然后去KtV或者夜店high一下有什么分别？人类五千年来做的事都差不多，用那谁来着一句话表达，几千年来人类的道德并没有多大进步，反而是退步了...战国以前打仗是要送请帖的，说我约你来哪哪打一仗，打完了输的叫赢的一声爸爸咱们就各回各家，以后你见了我叫爸爸就行，我也没准备要你的命，后面就不行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了，恶的花就会遍地开放，人类就会专注于开发自己的下限，比的就是谁更无耻下贱，所以，整个人类在道德水平方面绝对是下滑的。

当然，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在北京经常感觉到的那种无力感——注意，这还是我来北京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定的人脉，是带着社会关系网进城的，而且我早就认识到正儿八经能用得上的人可能也就那几个，把他们维护好就行，所以并没有大规模地进行交际活动——事实上，据我观察，以我认识的红孩儿、苗田或者小崔、小武来看，实际上他们有很多时间都浪费在无效社交上面了——总想认识更多的人，总想着别人能帮到他（能帮你多喝几瓶啤酒倒是真的），然后老是和一些在我看来一毛不值的人搞到一起——比如那时候红孩儿他们基本每个月都要把在北京的老乡组织起来吃喝一顿，十次里九次我都不去，男的我用不到，女的已经老丑了，单纯的就是培养感情的话，我还有更好的选项——比如苗田，他要办一个事，总是掐着饭点叫别人出来，让人家请他吃饭，据他说这是他应得的荣耀，因为他混得不太行的时候也是这么一路请客过来的——你看，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我但凡和下面的人吃饭都是我请客，因为我知道他们的钱不够花，我年轻的时候就永远不够花，所以不愿意给别人增加负担——苗田就不是，他属于那种恨不得把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让别人加十倍再吃一遍那种人，本来一碗卤煮的事，他恨不得点几碗鱼翅...

所以哪怕在吃喝上人和人的态度也非常不一样，而且特别是北京，办一件事很容易就要过好几手，A找b，b找c，c再去找EFG，三五个人的局恨不得吃到wYZ才能把正经办事的人找出来——每个人都能说会道，每个人都能量满满，结果你会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是饭桶，而且浮夸之风盛行，你喝碗炒肝的功夫，隔壁俩个油头粉面的二十多岁青年就开始谈几个亿的生意了——这种事也就北京有，这鬼地方真是海纳百川，魑魅魍魉啥玩意都可以在这里生存，因此上后面我尽量减少社交活动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都是假大空的话题，不谈九位数的生意你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那种感觉，意思不大——

其实白嫖给我介绍什么中间人的时候我就有那种‘你看看，又来了’的感觉——我不反对吃喝，因为，就像我前面说了，商朝的时候人类就开始做这个事了，但凡人类形成了组织吃喝就一定是一门重要的学问，但是我讨厌别人在我身上无效吃喝——在我看来白嫖搞的这种局就是无效的，连祭祀祖先的意义都没有，因为咱们汉人喝酒的时候又不会拿手指蘸一点去谢天谢地谢祖宗，只顾自己吃喝而已——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拒绝他，然后换一个其他时间约过来在施老板这里喝喝茶就算了，但是好不容易把龙猫带出来，那就吃喝一下也无妨，就当给她散心了...

实际上，龙猫压根不适合长时间社交，她在迁就我，几乎每次都要问‘你想让我去吗’，然后就梳妆打扮跟来，尽力表现得活泼开朗，然后就会像那种长时间不健身的人突然运动拉伤肌肉一样萎靡不振好几天，心情很差，身体酸痛，走着站着都不舒服——我曾经和她聊过这个问题，克服这种酸痛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第二天接着去锻炼，这样维持一段时间也就习惯了——

＂可是，为什么呢？我干嘛要锻炼这个？为了出人头地吗？我没兴趣。我现在跟着你跑来跑去，只是你让我去，我想让你开心点罢了...＂

＂主要是我也没开心啊，只是...想让你多出去转转而已...＂

＂相信我，该看的我都看过了，我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不出去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实在看不惯，那...那...＂

＂我没有看不惯，只是...算了，你随意吧，怎么舒服怎么来，别勉强自己。＂

＂好！那你一个人去吧！＂她立刻说。

所以，确实是，这个社会对她来说方方面面都是负担，她是可以忍受、迎合这个社会的，而且终有一天她会那么做，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是想自在几天，我也就没必要难为她了——你可别觉得龙猫不善于社交，事实上社交压根就是权势游戏，有能量的人不需要在意这个，只有没能量的人才成天在那里斤斤计较，揣度别人的想法——我就是没能量的人，我就得随时琢磨别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结局其实不错，白嫖老师比我想象的要坚挺得多，他找来的人的的确确就是某宝系可以发挥能量的人，起码这小子的意见可以上达天听，而且能让别人参考他的意见——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讲真，我看见这种老头就觉得靠谱，反而是看到白嫖或者施老板这种年轻人（和我差不多大的）老觉得他们晃晃悠悠非常危险——这是我多年实践总结出来的，这个社会的主心骨其实还在那些年纪大的人手里，八零后还没登上历史舞台，他们还在像我一样做打工仔，能拍板的事情不多——好在龙猫和施老板比较靠谱，他们找的人比我来往的厉害得多——不用说某宝那位大哥，就是白嫖老师，如果是我自己去找，八成我请人吃喝五六年都见不得能找到他的门路，但是别人一下子就能把他约出来——虽然因为互联网和金融这双重身份，加上他也没那么帅，而且还油滑，让我感觉非常讨厌，但是的的确确人家是能给你直接找到对口的人的——单就这个能力，我是说能把说话管用的人找到并且约出来的这份能力，在我们这个岁数里就没几个人有——绝大多数人还是吃吃喝喝，给你找几个相关行业的小经理，白磨半天嘴皮子结果他来一句回去请示老总去，这个事就石沉大海再无音信了——所以，类似龙猫和施老板这个圈子办事效率极高，正儿八经办不了事的是我这个圈子，这一点不得不服...就像我和龙猫的身份差一样，我和他们也有圈子差，我猜他们肯定不会像我一样老觉得办什么事都费劲，老觉得大部分社交都无效，都属于是白白浪费时间——能量不同，就会造成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产生出完全相反的观念，对人家们来说，什么事都容易，什么事都可以操作，但凡找一个人这人就真的管用，而对我来说恰恰相反...

真正的人往高处走其实有一部分就是这个意思，你在下面的时候特别容易负能量，特别容易举步维艰，对人、对社会都充满了负面的看法，实际上面的人比你以为的要善良得多，因为他没那么多的艰苦，当然就容易温良恭俭让...但是注意，在我概念里，我和这帮人来往的关键其实还是龙猫，如果没有她，别人多看我一眼都算他们眼睛下贱——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说话非常讨厌，但是别人看在龙猫面子上也就容让我了——事实上，我虽然没有吃她金钱上的软饭，但是实实在在吃到了社交上的软饭，而且但凡龙猫介绍给我的人就没有一个不靠谱的，都可以做事...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这地方才是真正的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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