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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奇怪的第一次约会（第1页）

F漆黑的电影院里，只有大银幕亮着光。电影一开头，就是男主向女主告白的场景，青涩的少男少女害羞得不敢直视对方，教室外夏日的蝉鸣几乎和心跳共振。男女主顺理成章在一起了，后面大部分镜头都是女主拿着相机在记录两人的甜蜜日常，拥抱、接吻、旅行、同居、结婚，从校园到婚纱，一直记录了七年，每个镜头的结尾都是男女主明亮的微笑，咧着嘴，露出白得发光的牙齿。姜柚时不时往嘴里送一颗奶油爆米花，她伏在霍知野耳边轻声说：“我觉得这种记录恋爱日常的想法还不错，记忆可能会褪色，但是视频可以永远保存下美好的一刻。”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霍知野微微侧着脸听她说话，她张张合合的唇齿间，是甜腻腻的奶油味。微弱的光线落在姜柚脸上，她乖巧漂亮的眉眼在昏暗中显出一种异样的风情，光正好坠在她微微上翘的眼尾，像是一朵玫瑰的倒影。难言的欲望从盛放的玫瑰中肆意疯长出来。霍知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柔软的嘴唇，想亲。他轻轻凑近了一点，动作幅度小到难以察觉。而毫不知情的姜柚还在看着电影银幕，而且越看越觉得剧情不对劲。本该在外出差的女主举着相机打开家门，本想给男主一个惊喜，没想到却给了自己一个惊吓。男主出轨了，和公司的女同事，被捉奸在床，想抵赖都无从开口的那种。三人撕扯成一团，相机摔在了厚实的地毯上，却仍然在忠实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幕。最后的镜头里，头破血流的女主被男主和女同事捂死在了枕头下。而剧情从这里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男主伪造了女主失踪的假象，每天对外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一回到家偶尔还会和女同事约着放纵，除了因为纵欲过度，肩背经常酸痛以外，一切都很完美。一天半夜，男主迷迷糊糊醒来，女同事带着馨香的身体还贴在他后背，柔嫩的双手环抱在他腰间。他眨了眨眼，刚准备继续睡，却突然瞥见旁边的枕头躺着一个人。男主吃了一惊，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他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推了推。“别吵……”熟睡的女同事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背对他，又睡了过去。这句话直接让男主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股凉意从腰间传来，抱着他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变得又硬又凉，寒意刺骨，冻得他的牙齿都“咯吱咯吱”打颤。“怎么了，老公？”

一声熟悉又恐怖的低语从身后传来。有什么东西动了，滑腻腻的皮肤从他背上擦过，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随之传来。慢慢地，半张浮肿又青白的脸从他背后探出来，灰白的眼珠几乎挤出血淋淋的眼眶。漂亮！好一个《初恋实录》！姜柚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完全想不通这种电影名为什么会是这么个剧情走向。与此同时，一具身体突然半贴到了她的背上。“怎么了？”

这句话听得她脑袋都炸了。一口气憋在姜柚的喉咙间，她的手比脑子快，朝后就是一个狠狠的肘击。“唔……”一声闷哼响起，姜柚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眼珠挂在睫毛上，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朦胧间，她看见霍知野捂着右边胸口，一脸吃痛。霍知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上，他本来在偷偷摸摸地靠近姜柚，可她突然身子紧绷，整个人挺得像戒尺一样笔直。“怎么了？”

霍知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凑过去轻声问了一句，没成想她反手就是一个肘击。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怕是骨头都会被打裂。霍知野疼得低喘一声，不由得想笑。自己的宝贝女朋友是真能打，以后在外面肯定不会吃亏的。霍知野抬头看姜柚，发现她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眼眶都有些发红，看着可怜兮兮的。他的心一揪，有些无措地伸手抚上姜柚的脸，温热的指尖压在她的眼角摩挲。霍知野有些心疼地问：“我吓到你了？”

“霍知野，你没事吧？”

姜柚摇摇头，她着急地拉住霍知野的袖子，目光落在他身上，恨不得扒开他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受伤。“我没事。”

霍知野俯身在她眼尾落下一个吻，轻声笑道：“倒是你，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这个电影！”

姜柚睁大眼睛，揪住他衣袖的手劲也大了些，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朋友一样：“它叫初恋这种名字，居然是鬼片！”

说话间，她的眼睛愈发红了。姜柚有个毛病，看断肢残臂乱飞的血腥恐怖片是一点不怕，但就是看不得鬼片，乍一看见鬼就会受到惊吓。而她被吓到的话，一不会叫出声，二不会腿软，只是眼睛会生理性地流泪，身体动作快于大脑，简单来说，就是会边哭边打人……霍知野好笑又心疼，伸手去抱她。其实也不算抱，两人都穿得厚实，更像是两只笨重的小熊在贴贴。“那我们不看了。”

霍知野低声哄道：“我陪你去逛街吧。”

姜柚迫不及待地点点头，然后红着眼睛看他：“不逛街，我们去学习吧！”

于是，两人第一次看电影以中途退场告终，而第一次约会的大半时间则耗在了图书馆。傍晚时分，又下起了大雪。姜柚推着霍知野回到小区时，楼下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安静。“男朋友，我给你堆个雪人吧？”

她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好。”

霍知野虽然怕她着凉，但见她这般高兴，还是纵容地应下了。姜柚脱下手套递给霍知野，蹦跶着冲过去，笨重地弯下腰，手刚触及雪时打了个哆嗦，却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团了一个大雪球，又团一个小雪球，滚得不亦乐乎。霍知野坐在旁边看，他的眼神很认真，看她把大小雪球重叠，耐心地团吧团吧半天，一只笨拙又可爱的胖兔子初见雏形。堆完后，姜柚下意识转头捕捉他的身影，然后带着一个明媚的笑向他奔来，白白的凉雾从她口中吐出来：“怎么样？”

“真厉害！”

霍知野伸手捂住她冻得快僵硬的手，然后抬头看她，表情变得愈发温柔，那深刻的眉目在飞雪的映衬下，似一块色深而润泽的沉檀。福至心灵般，姜柚弯腰在他冰凉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第一次约会快乐……”她停顿了片刻，声音都染上了笑意：“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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