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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第1页）

“。。。那就好，还是只有你小子有办法让那倔强的孩子退出前线，誒，要不是这该死的战争，你们还才国中毕业。。。晋楚，你也可以一起走的。”老团长的话让晋楚微微惊讶，这是默认了祁红的离开么？

“。。。多谢了，团长。”

团长睿智的眼越过晋楚射向有些骚动的人群，“你们要是认为自己有祁红政委一样的能力，感觉自己留下比和敌人拼死，对党国更有贡献的，可以跟随大部队一起撤离，我不会拦你！”

稍稍杂乱的嗡嗡声消失了，士兵们没有谁表态，没有谁抗议，看着晋楚的人都点了点头，握紧手里的枪。

晋楚看着这样给面子的战友们，报以微笑，自己这条命也可以为了这些同生共死的同伴们豁出去！暗暗的握紧拳头，将祁红的臂章放进了胸前的衣兜里，自己此刻已经做出了选择，对不起了小祁。。。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晋楚转过头看着团长一字一句的说着。

“哈哈哈，好！好！！好！！！”团长高兴的拍了拍晋楚的肩膀，解散了队列，士兵们便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忻口已经全线退兵，明天必将是一场恶战，今夜又会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日拂晓，日军就组织了五千多步兵，在飞机，重炮，战车的掩护下猛攻守备相对薄弱的西北侧。

阵地几经攻破，却又被守军以炮击协同步兵肉搏冲锋的形式几度夺还，战局陷入僵持的白热化阶段，日军的司令对忻口势在必得，亲自督战调派士兵增援战场。

即使如此，日军还是久攻不下，于是采用投掷毒瓦斯、烧夷弹等卑劣的玩意儿助攻，这样的行为致使守军阵地一片火海。日军用坑道攻击法逐步进逼，而守军则向敌壕一侧掘进坑道窄壕，实行对壕互轰，展开地下流动战。

晋楚满头满身的灰尘穿梭在战壕里，手里拿着一把五四步枪，揣着好几十发子弹，不停移动寻找着炮手，以便在暗地里射杀。

耳旁的轰鸣声，证明炮弹不停降落在自己周围，晋楚已经不想计数自己杀了多少个人，眼睛干涩的发疼，耳朵也快要听不清声音了，满天的黑烟，焦糊的臭味，燃烧的树木尸体，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你们不要拦我，我得到最前线去督战！是将相就难免在战斗中身亡，我怕什么？！”晋楚在战壕的拐角处停了下来，看到通讯兵死命的拉扯着团长的衣袖，阻止他往西北侧的战区前进。

还没等晋楚开口劝阻，团长已经挣脱了拉扯往战壕外面翻越而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在的现实就是，老团长还没来得及跑出去一百米，一颗炮弹就这么问候了下来。

炸出的鲜红内脏还挂着血，四散飞溅，大块的肉掉落到了晋楚的脸上，通讯兵和晋楚没有躲避炮弹炸出的气浪，被掀翻在地，望着不远处地上的深坑都呆了，这什么情况，闹什么玩意儿？！

“啊！！！怎么办，怎么办，团长也死了，我们死定了，全都逃不了。”通讯兵像疯了一样不停的念叨，一屁股爬了起来，看着就要往战壕外面冲，晋楚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他的肩膀。

“听着！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必须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没看见，懂了么！！”晋楚朝着迷茫的通讯兵吼，一边还死命的摇晃着他。

“。。。是，长官。”被拖回战壕的通讯兵蜷缩成一团，拽着无线电盒，无力的点头，他都没有发现手里的话筒传出了吱吱的联通声。

晋楚看了他一眼，抢过通讯员的话筒，接下了传呼。

“这里是第三十九团，请指示。”

“晋楚，你、他、妈的就是一混蛋！”彪悍的声音穿透了薄薄的听筒，震入了晋楚的脑袋里。在这鬼地方能听到祁红的说话声，老天还真是待自己不薄。

“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怕骂错人么。”晋楚拿着听筒，拖着麻木中的通讯员不停的躲避着炮击，调笑着电话那头的人。

“你！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就算别人听到了也只会替我骂你，时间不多了，你听着，军部在今天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就会完成全面撤退，你得给我活着回来，我和晋文在太原外城等你。”

六点么，晋楚看了看手腕上早就罢工的手表，有些无奈的冲听到有活着希望而复活的那位通讯员摇摇头。战场上乌烟瘴气的，天空都被烟染成了漆黑一片，现在是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别说是知道时日了，六点？去他娘的六点。

“您都发话了，小的一定活着回来。”好不容易拖拽着通讯员逃回阵地的后方，晋楚看到眼前的景象，后背冷汗直冒，到处都是弹坑和奇怪的绿色气体，口吐白沫的士兵在地上挣扎，半只手臂被炸没的人还死死的扣着步枪点射敌人。

“你们俩在干什么。快拿块湿布捂住鼻子，狗娘样的日本人朝咱们丢毒气弹了！”一个人小步跑来，手里拿着俩块湿布，递给晋楚和通讯兵。

通讯兵连忙接过捂住了口鼻，卧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起来了。晋楚老远就闻到了那布散发出的恶臭味，瞬间就反应过来那弄湿布匹的水是什么水，摆摆手，示意她不需要，继续拖着虚脱的通讯员往战壕转角走，她如果没记错，那边应该还有些子弹。。。

“你敢随便死掉么，要是真死了，骨头都得给我爬回家！”听筒那边停了很久的声音又从新冒了出来，晋楚笑了笑，在这地方的信号，自己还真不敢要求太多，越来越密集的炮火声炸响在自己身旁，听筒里的杂音也是越来越大，望了一眼跟蚂蚁进军一样密集的日军。

“等我。。。”晋楚对着听筒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丢开了文弱的通讯员，腰间别上砍刀，龊了一口，等着子弹打完，和敌人血拼的时刻。

“喂，你，现在去通知战壕里的同志，告诉他们，以后还想杀更多日本人的，一到六点，就撤离阵地，还有，先别说团长牺牲的消息。”

“嗯。。明白了，长官。。。”

“看什么看，又不是叫你上战场，在战壕里跑你还怕死了么！快去！”晋楚一脚踢上了哆嗦的通讯员屁股上，末了便不再说话，集中注意力张开了意识里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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