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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怎么不做个人呢（第1页）

顾母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欣慰，但随即又有些愧疚：“是啊，我上午还说她坏话了，这可咋弄嘞？？”

顾父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过去的事儿就莫提了。往后多帮衬着那小两口，他们日子过好了，咱们也放心。”

顾母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肉包和香烟上，暗自惊叹：这小儿媳妇出手可真阔绰，她这辈子还没吃过国营饭店的大肉包呢。她轻声说道：“哎，是这个理儿。”

大嫂姚丽站在一旁，听着老两口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几个肉包嘛，就把你们收买了……”但话没说完，就被顾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讪讪地低下头，不再吭声。

铁蛋则捧着肉包，吃得满嘴流油，完全没注意到大人们的表情。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奶奶，这肉包真好吃！明天还要吃！”

“明天还想吃就让你爹妈去县城国营饭店买，不就几个肉包吗？”说着，收拾好装进了橱柜，准备做晚饭。

顾父也站起身，将那条红塔山香烟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姚丽见状，也悻悻地回了自已屋。

......

林栀和豆豆回到院子里，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院里，映出一片温暖的金黄。

林栀抱着他走进堂屋，将他放在椅子上，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罐麦乳精，她拧开麦乳精罐盖，动作娴熟地舀出几勺，又提起旁边的热水瓶，热水如银线般潺潺流入，瞬间，浓郁醇厚的麦乳精香气便在屋内弥漫开来。林栀轻轻晃了晃搪瓷缸子，待杯中液体均匀融合，她才面带微笑，将热气腾腾的麦乳精递到豆豆跟前，轻声细语道：“来，喝点麦乳精，妈妈去做晚饭。”

豆豆那两只小手迫不及待地伸了出来，双手紧紧攥住杯子，他仰起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杯中的麦乳精，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而后缓缓将杯子凑近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刹那间，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绽放，他的双眼瞬间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含糊不清却又满心欢喜地嚷嚷：“妈妈，这个真好喝！”

林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慢慢喝，别烫着。”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林栀挽起袖子，正准备洗米做饭，顾征也从村长家还了自行车回来了。他推开门，见林栀在厨房里忙活，便径直走了进去。他知道林栀不太会烧火，便直接过去蹲在灶台前，熟练地生起了火。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也为他那张平日里略显冷峻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

林栀见顾征来帮忙，心里一暖，笑着说道：“你回来啦，我正愁这火怎么点呢。”顾征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却温和：“烧火这事儿交给我，你忙你的。”

林栀点点头，转身开始熬稀饭。她从篮子里挑了几块红薯，洗净后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和米一起煮。红薯的甜香渐渐弥漫开来，整个厨房都充满了温暖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接着，她又走到屋后的菜地里，摘了两根新鲜的苦瓜。林栀忍不住感叹：“直接从菜地到餐桌，真是新鲜！不像后世，还要经过药水处理、包装，进超市经过食客挑选才能上桌。”她将苦瓜洗净，切成薄片，又打了两个鸡蛋，准备做一道苦瓜炒鸡蛋。

顾征坐在灶台前，一边添柴火，一边看着林栀忙碌的背影。她的动作虽然不算娴熟，但却格外认真。他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林栀将饭菜一一端上桌。稀饭里煮得软糯的红薯散发着甜香，苦瓜炒鸡蛋色泽鲜亮，苦瓜的清香和鸡蛋的鲜嫩完美融合。再加上中午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大肉包，这一桌饭菜在村里，甚至在整个县里，都算得上是顶顶好的晚饭了。

豆豆闻到香味，从堂屋里跑了进来，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妈妈，我好饿！”林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就饿啦，你个小馋猫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豆豆乖乖地跑去洗手，顾征则帮忙盛饭。一家三口围坐在桌边，简单而温馨。豆豆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苦瓜炒鸡蛋，放进嘴里嚼了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妈妈，这个苦瓜不苦，好吃！”

林栀笑着点点头：“好吃就多吃点。”她自已则拿起一个肉包，轻轻咬了一口，肉馅的香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样朴素平凡的日子，却让她感到无比幸福踏实。

顾征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饭，偶尔给豆豆夹一筷子菜，语气温和：“多吃点，长身体。”豆豆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今天是他觉得最开心的日子！

林栀看着父子俩一大一小温馨互动的画面，不知怎的，一股莫名的小情绪悄然涌上心头，她鬼使神差地微微撅起嘴，眼眸轻眨，佯装生气，娇嗔道：“你就光给豆豆夹菜，都不给我夹，哼，偏心！”

顾征夹菜的手一顿，筷子悬在半空中，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神里满是无措。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不是他不想给她夹菜，只是往昔的那一幕，如同一道阴影，始终横亘在他心间。记得那次，他满心欢喜地夹了一块炒肉放到她碗里，她却满脸嫌弃，语气中满是厌恶：“你这筷子上都是口水，多脏呀。”说罢，更是毫不犹豫地端起碗，将里面的饭菜一股脑儿倒掉了，那“哗啦”一声，仿佛也倒空了他心中的热情。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敢给她夹过菜，饭桌上也不再有欢笑。

林栀说完那句话，自已也像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瞬间愣住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和懊悔。她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饭菜，心里暗暗自责：以前的自已怎么不做个人呢，真是造孽啊！

她的思绪也不由得飘回了从前。刚认识顾征时，他还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因为他是高中生，村里除了知青外，就数他文化最高。回村后，他当上了大队会计，他爹又是大队长，他二姐还嫁到了县城一个工人家，吃上了商品粮。在村里，顾家的日子不可谓不好过，村里好多人家的姑娘都削尖了脑袋想嫁给他。

而那时的林栀，刚从城里下乡到农村做知青，吃了不少苦。家里出了事，父母被下放，大哥逃去了港城，根本顾不上她。她每天都吃不饱，还要下地干活，走路都打摆子，虚浮无力。知青点里也不和睦，特别是她父母被下放的事传开后，大家生怕给自已招惹麻烦，都故意疏远排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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