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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烬的四只齿轮手臂突然收拢，将陆昭护在由数据流组成的莫比乌斯环中：陆昭，还记得1998年储物间吗？你用粉笔画的银杏树，让我的数据流第一次有了形状。

他的声音混着算盘转动的轰鸣，现在，用你记住的哥德尔定理，给这些规则致命一击。

巨型算盘在棋盘中央显形的瞬间，陆昭的胃袋剧烈抽搐——那是由至少三百颗人类眼球组成的恐怖装置，每颗眼球都浸泡在淡绿色的计算液中，瞳孔里跳动着记忆清除率99。7%的代码，眼白部分布满血丝般的血管，这些血管相互连接，构成算盘的横梁与档杆。

算盘顶端，特工首领的记忆大象正在被规则算法同化，象鼻变成数据流接口，不断向算盘输送陆昭的童年记忆。

那些眼球，时烬的齿轮心脏发出濒死般的蜂鸣，是1966年被处决的数学家、1970年被烧毁的古籍守护者，他们的视神经被改造成了算法电路。

陆昭的指尖划过最近的一颗眼球，突然看见瞳孔里倒映的场景：1960年粮管所的地下室，父亲跪在克苏鲁图腾前，将襁褓中的时烬交给戴防毒面具的特工，交换条件是半张粮票和一句承诺：让我的儿子成为正常的孩子。

父亲。。。陆昭的声音哽咽，原来你早就知道时间管理局的存在。。。

时烬的齿轮手指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回忆中拽出：陆昭，看算盘中心！

那里悬浮着一颗直径超过两米的眼球，虹膜是陆昭熟悉的琥珀色——那是母亲的眼睛。

瞳孔深处，时烬的齿轮心脏正在被无形的手术刀拆解，齿轮零件如雪花般飘落，每个零件上都刻着陆昭的生日、第一次画银杏树的日期、还有手术同意书上父亲的签名。

昭昭，母亲的声音从眼球中传来，带着他童年时最熟悉的槐花香气，他们说只有清除你的痛苦记忆，才能创造没有眼泪的世界。

可是昭昭，没有痛苦的快乐，就像没有根的银杏树。。。

陆昭的眼泪砸在算盘上，每滴眼泪都在算珠表面腐蚀出缺口：不！

我的痛苦是时烬存在的证明，是父亲用粮票换来的生命，是母亲用红皮筋绑住的童年！

他举起测绘仪，将父亲教他的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公式投影到算盘框架上，任何自洽的系统都存在无法证明的命题，比如——你们永远无法证明，我与时烬的羁绊是错误的！

算盘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所有算珠开始逆向转动。

陆昭看见，每颗眼球里的计算代码正在崩解，浮现出被格式化前的记忆：数学家在牛棚里用草棍推导公式，古籍守护者在火堆前背诵《九章算术》，这些记忆如萤火虫般飞出眼球，汇聚成照亮副本的光河。

时烬，抓住母亲的眼球！

陆昭大喊，那里面藏着时间管理局的核心密钥！

时烬的数据流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算盘中心，齿轮手臂在接触母亲眼球的瞬间，被一层血色薄膜弹开。

陆昭这才发现，眼球表面覆盖着《血色毽子》副本的童谣密文，那是时间管理局用来封锁亲情的诅咒。

用你的眼泪，时烬的声音带着数据流的杂音，你的眼泪是破解亲情诅咒的密钥。

陆昭咬破舌尖，将血珠滴在眼球上。

血色蔓延的瞬间，童谣密文如冰雪融化，露出底下的克苏鲁密文——那是母亲用哺乳期的乳汁写成的保护咒。

眼球应声裂开，飞出三件物品：1960年的粮票，边缘印着母亲的拇指纹；1998年的红皮筋，还缠着陆昭七岁时的头发；2010年的手术同意书，父亲签名旁画着歪扭的银杏树，树下写着小烬，拜托了。

当这些物品在空中相遇，突然化作时烬的数据流，拼成自由二字。

每个笔画都由无数细小的齿轮组成，齿轮间隙闪烁着陆昭从小到大的记忆碎片：储物间的银杏树、病房的输液管投影、手术台的齿轮碰撞声。

陆昭，你看！

时烬的数据流身体重新凝实，齿轮心脏完整如初，你的痛苦，你的记忆，你的爱，都是无法被算法清除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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