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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页）

女孩的身体突然半透明，露出内部由粮票折叠而成的消化系统：十二张1960年的粮票围成胃袋，里面蠕动的蛆虫正在啃食陆昭的名字。

大哥哥知道吗？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父亲的中年嗓音，当年你父亲把最后半张粮票给了我，自己却。。。。。。

时烬的投影突然凝实，右手按在陆昭肩上，数据化的皮肤带着冷藏室的温度：别深入解析！

这些是时间管理局植入的记忆病毒。

但陆昭看见，时烬的右手正在迅速透明化，数据化的肌肉组织里，竟嵌着与穗子相同的粮票纹理，编号同样是0721-1962。

接下来的三局，陆昭凭借工程学计算连胜。

但随着胜利次数增加，他惊恐地发现，弹珠里的饿鬼开始模仿他的面容：蜂窝状复眼逐渐坍缩成人类眼球，眼眶里的牙齿排列成他七岁时的乳牙形状，每个饿鬼开口时，都在重复他被领养家庭退回时的台词：这孩子有幻想症，养不活。

第四局开始前，时烬突然按住他握弹珠的手，透明的指尖在他掌心留下粮票形状的印记：别再赢了，陆昭。

他的声音罕见地颤抖，这些饿鬼，都是你潜意识里对'生存'的自我审判。

什么审判？陆昭盯着时烬逐渐透明的手腕，发现数据化皮肤下，隐约可见与他相同的蝴蝶骨胎记，只是胎记周围缠绕着粮票形成的绞索，是审判父亲当年没能救下穗子，还是审判我用理性遗忘了饥饿的记忆？

时烬的投影虚化了0。3秒，露出背后的数据世界：无数个透明的穗子正在崩塌，每个都抱着不同年代的粮票，而她们的脚下，是堆积成山的木质轨道模型——那是陆昭成年后设计的、用来逃避童年的防御机制。

是审判你用工程学公式，解构了所有关于饥饿的痛苦。

时烬的指尖划过陆昭胸前的骨纹章，吊坠突然映出1962年的雪地，这些弹珠里的饿鬼，本质是你父亲临终前的遗憾，是你母亲在病房里不敢告诉你的、关于'粮票'的真相。

陆昭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显示来自父亲的短信，这个早已注销的号码发来：0721号实验体，你的蝴蝶骨胎记，是用1962年饿死鬼的基因培育的。

附带的老照片里，年轻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他，旁边躺着穿补丁衣的穗子，她的手腕内侧，同样有半道蝴蝶骨胎记。

原来，我身体里流着的，是饿鬼的血。

陆昭的笔尖在弹珠上划出莫比乌斯环，发现环的交点正是0721-1962这个编号，而你，时烬，是用这种基因代码编织的、替我承受愧疚的系统。

时烬没有回答，只是指向矿场深处。

陆昭看见，所有弹珠都在转向他，每个饿鬼的蜂窝状复眼里，都倒映着他工位抽屉里的木质轨道模型——那个用37根枕木拼成的、象征安全的玩具，此刻正在弹珠内壁分解成粮票碎片。

该进入核心赌局了。

时烬递来半枚骨纹章吊坠，吊坠内侧的裂痕中嵌着穗子的粮票碎片，边缘染着与他相同的荧光蓝血液，记住，在这里，弹珠既是监狱，也是打开你基因密码的钥匙。

当陆昭走向下一个弹珠时，穗子的声音从所有弹珠里同时响起：大哥哥的瞳孔，比观音土还香甜呢。。。。。。他摸向手腕的伤口，发现蛆虫已化作荧光蓝的数据流，正顺着蝴蝶骨胎记爬向心脏，而在数据流的深处，他看见1962年的粮管所地下室，年幼的穗子正用冻僵的手指，在墙上刻下小烬保护阿昭的字样。

在这个充满粮票腐味的弹珠矿场里，陆昭终于懂得，每个饿鬼都是时光的拷问。

那些蜂窝状的眼球、长进眼眶的牙齿、粮票里的蛆虫，不过是他对历史创伤的恐惧具现化。

而时烬的阻止，藏着比克苏鲁式恐怖更残酷的真相——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建立在无数个该饿死的自己之上的，而那些被活埋在粮票堆下的灵魂，从未真正离开过他的基因。

时烬，陆昭对着空气低语，指尖抚过测绘仪上自动生成的粮票纹路，如果我输掉接下来的七局，是不是就能让穗子的灵魂安息？

时烬的轻笑混着弹珠碰撞声传来，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笨蛋，你的理性，才是这些饿鬼最渴望的粮食。

但陆昭知道，在这个副本里，真正的赌局不是赢取弹珠，而是直面自己对生存的愧疚。

当第五局的弹珠抛向空中时，他故意算错了抛物线轨迹——不是因为计算失误，而是因为看见弹珠落地的瞬间，映出了1962年的雪地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正被活埋在粮票堆成的坟头下，而坟头前的木牌上，刻着的正是他的名字。

第20章饿死鬼的筹码：五十年代的粮票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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