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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姜昭没直接把郭慧送到家里。

他找了间僻静的咖啡厅，没说什么煽情的话，一上来就直入主题，“我们家没那么多钱让你过从前那样奢侈的生活。”

“柴米油盐，送小暮上下学，还要照顾我爸的日常起居……”姜昭的声音略带嘲讽，“这些日常琐事，郭女士能干得了吗？”

郭慧却仿佛听不到他语气里的刻意嘲弄。

这段时间生活上的巨大落差让她整个人看着都变得黯淡不少，脸色眼神也再没了重逢时的娇纵。

她半低着头，很忐忑小心的模样，“小暮她……能认得出来我吗？”

“明谦，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纵使姜昭来前在心底无数次警告自己不要心软不要被郭慧呈现出来的假象蒙蔽，但面对面坐下时，他脑海里又反复闪现出姜明谦的话。

“你妈妈她上学的时候就很受人欢迎，你成绩好就是像了她。”

“那时候大家都穿着宽松土气的校服，她就扎个马尾站在那儿，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在姜明谦的叙述中，郭慧就是一切美好事物的代名词。

勾得姜昭也忍不住幻想，如果她真的知错改了，那他们一家人是不是真的能过上普通人那样团聚热闹的生活？

杯子里滚烫的液体烫得姜昭倒吸了一口气，抽纸去擦时又无意间与郭慧飘忽不定的眸子撞上。

疼痛让他的理智回来些许。

就当是考察，姜昭想。

他是全家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姜明谦和姜暮可以沉溺于幸福的表象，但他不能。

他得时刻保持清醒。

郭慧愿意改邪归正最好，如果不能……

姜昭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人赶走。

-

和郭慧定下了回家的时间，姜昭拐了个方向去附近的商场。

他现在每天做题量大，草稿纸和黑笔笔芯消耗得快，偶尔管家整理书房时看到了隔天就会为他补充上新的，但姜昭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

又恰好陈与留意到新出的一本理综习题册正适合姜昭现在的水平，打了个电话叫老板留着，正好今天拿了带回去。

就这么一上一下几分钟的时间，商场入口不远处就闹起来了。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头去看，姜昭站在下行的扶梯上也跟着探出脑袋。

“我儿子看两眼怎么了？手机发明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

“你是老外你就高贵了？我儿子借你手机看会儿动画片也推脱，外国人不学尊老爱幼？”

女人老母鸡护犊似的把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音调却不断拔高，有那么几个瞬间，姜昭都感觉自己看见了从她嘴里喷出来的口水。

之前就经常在往上看到类似的极端偏激行为。

极小部分人用孩子来道德绑架，从公共交通上让座，到理直气壮插队，再到现在觉得对方是外国人不会讲中文就得寸进尺，甚至想直接上手去抢人手机。

“我都拍下来了！”姜昭小跑着靠近，用了大力才把女人和小孩往后撕扯开，又对旁边奶茶店的店员说：“麻烦叫一下保安，谢谢。”

“叫什么保安！我做什么了就要叫保安？”

大概是忌惮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姜昭，女人仍然歇斯底里，却没像刚才一样试图动手。

姜昭也不跟她多废话，只威胁似的摁亮手机屏幕，“你做了什么我手机都拍下来了，商场内部也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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