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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一直到身着黑衣的魁梧保镖把秦子觉控制住，姜昭才猛地回神查看傅砚修的情况。
“先生，你、你怎么来了？”姜昭不知所措地看着傅砚修微微蹙起的眉，他清楚听见了坚硬木头砸在皮肉上发出的钝声，想看看伤处又怕让傅砚修更疼，“有那么多人，不需要您来以身犯险的。”
肩背处痛感明显，傅砚修活动了下关节，简单吐出两个字，“不行。”
他身后，顾成踌躇着走来。
“需要我替您打120吗傅总？”在北河傅氏是完全只手遮天的状态，顾成这样的人在普通人眼里或许也能算豪门，但有傅砚修在的场合，他可能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没得到傅砚修的回复他也不觉得尴尬，又扭头望向姜昭，“刚才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您和傅总相识，没伤到吧？”
姜昭对顾成也没什么好印象，但出于礼貌仍然需要回复。只是嗓子里才冒出个音节，轮子压上地毯的细小噪音突然由远及近。
姜昭若有所感回头，视线还未聚焦，就先听见了姜明谦的声音，“岩岩，离他远点。”
“爸？”姜昭一开始还以为他听错了，直到视线范围内确确实实出现了姜明谦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后者是由酒店的服务生推过来的，他破天荒没第一句先问姜昭的情况，而是用一种嫌恶至极的目光盯着前面，“胆小鬼一样走了那么多年，还滚回来做什么。”
从小到大，姜昭从没听过姜明谦用这样尖锐的语气对人。
一边的顾成似乎也没想到会和旧相识见面，他目光从姜明谦扫到姜昭，最后又碍于傅砚修这个靠山在场，只硬邦邦回了句，“这和你没关系吧。”
两个人的争锋相对仅仅维持了几秒，就被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郭慧打断。
她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先前白皙干净的脸上左右都印着鲜红的巴掌印，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望向姜明谦，“……都是假的，他们在冤枉我！”
然而姜明谦却没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立马过来护着，他甚至连往前移动的动作都没有，只在沉默许久后，才平平淡淡说：“你到现在还把我当傻子。”
二十多年过去人就算再保养得当也控制不了衰老，但姜明谦每次望向郭慧，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少女时期的真挚笑脸。
姜明谦小时候家庭也很困难，他靠半工半读才换来的上高中的机会，期间也觉得累，成绩也下滑得厉害，是当时的郭慧借他笔记，牺牲自己时间为他补习，才得来的那一张高中文凭。
少年时期的感情真挚而热烈，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所以当年学校里郭慧未成年怀孕被顾成抛弃，姜明谦才愿意接纳她照顾她。也愿意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而一天打两份工。
但刚才，他被傅砚修带到隔壁的房间里，几乎是半强迫性地看完了全程。
“我知道的，在你这里我永远是第二个备选，这没关系。”姜明谦一字一句地说：“但岩岩他什么都没做错！他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
一连串的质问并没得到郭慧一句回复，她在感觉到在场没有一个人会伸出援手后干脆低下头，用这种回避的姿态拒绝‘恶意’。
姜明谦闭了闭眼，“这两条腿只为了你断的，我不怪你。……我问心无愧。”
说完，他扣着姜昭的手想把人带离这片是非之地。
“所以现在，只有我成婊子了？”背过身的那一瞬，一直沉默着的郭慧又突然开口，她像是被现状逼得快要疯了，居然扯开唇呵呵笑了几声，“你以为你儿子能干净到哪里去？什么大老板看中他的才能，呵。”
“知道这位是谁吗？”她手指着傅砚修，“傅砚修！傅氏集团什么时候招聘门槛这么低了，愿意录用一个才高中毕业的穷学生？”
郭慧死死盯着姜明谦错愕的脸，在姜昭惊慌失措的动作中揭开真相，“还没猜出来吗？你眼里无辜乖巧懂事的儿子——也是个卖屁股的！”
整个空间因为她最后嘶哑难听的一句话陷入诡异的寂静。
姜昭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姜明谦的脸色，他心跳在这一刻跳得极快，不仅是身体，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不是她说的这样，爸、我可以解释的。”
姜明谦却没直接给他回复，只说：“先回家。”
他表现得越平静，姜昭心里就越是忐忑。回家的路上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直到进了家门，确定姜暮还在邻居家也没回来后才试探性地开口，“爸……”
“——你别叫我爸！”姜明谦随手抓着个杯子砸在姜昭脚边。
塑料质地，那么用力的一下没碎，却也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啊？”
郭慧的话简短，却针针见血。
曾经的一切浮现在脑海里，都成了对真相的佐证。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老板，能在员工离职之后再千里迢迢把人追回？
又有什么样的老板会对员工的私生活那样上心，先是亲自上门，又雷厉风行地出手帮忙解决？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以前的事。”姜明谦的手抓在轮椅扶手上，指节都用力到发白，“高三的时候，郭慧怀了顾成的孩子，你知道顾家是怎么对她的吗？那时候顾成马上要出国，为了不影响自己儿子的前途，他们直接压着郭慧去做了人流。”
“傅砚修那种人只会更甚，他玩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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