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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演出结束（第1页）

后台的喧嚣被隔音棉吸去大半，东哥背靠着铁皮柜，保温杯里的菊花茶腾起细白雾气。他刚结束一场攒底，喉间还留着板胡的余震，正仰头灌水时，道具组的小林抱着叠好的大褂走过来，帆布鞋在水磨石地上蹭出轻响。

"东哥，明儿午场的响板找不着了，库房翻遍了——"女生的声音裹着焦急，发梢还沾着点金粉，是刚从台上撤下来的戏服边料。东哥含着水唔了一声，喉结滚动着咽下，指节叩了叩杯沿："角儿们休息室再看看，上次九龄使完扔化妆台了。"

话音未落，幻音端着两杯热可可从走廊拐进来。她穿了双软底布鞋，落地悄无声息，走到东哥身后时正听见"化妆台"三个字，脚步便顿住了。发尾扫过东哥肩头，她顺势将一杯可可递到女生手里，另一杯悬在东哥手边，眼睛却瞟着小林怀里的大褂下摆——那里别着枚银质响板，穗子都磨起了毛边。东哥接过可可的手指蜷了蜷，杯壁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微颤，却没回头。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树影。林薇薇攥着裙角，声音发颤："东哥，我......"她深吸一口气，"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幻音身体一僵，喉结在月光下滚动着，尚未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保温桶摔在地上，排骨汤混着枸杞溅湿了幻音的白色裙摆。她脸色煞白，发间玉簪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撞见幻音骤然回首的目光，像受惊的幼鹿般踉跄后退。

东哥喊"幻音？等一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幻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当陈东往前迈出半步时，她突然捂着脸转身就跑，绣鞋踩过汤渍留下串串湿痕。

"幻音！"东哥拨开林薇薇伸来的手，顾不上行礼便追了出去。长廊里只余下女生喊的回音，和林薇薇垂在身侧、渐渐攥紧的拳头。夜风卷起散落的发丝，将保温桶里残存的热气吹得一干二净。幻音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暮色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像只被雨淋湿的幼鸟。东哥在后面追得急，粗粝的手掌在裤缝上蹭了又蹭，嗓子哑得像吞了砂纸："媳妇，你慢点儿走，听我解释成不？"

晚风卷着梧桐叶沙沙响，幻音的步子却没停，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每一步都踩在东哥的心尖上。他瞅准个空档往前蹿了两步，终于在路灯下攥住她冰凉的手腕。"咱不闹了好不好？"东哥的声音发颤，拇指摩挲着她腕骨上凸起的筋络，"我不该跟你吵，那酒局我不去了行不行？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自己扛着委屈。"

幻音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时泪珠正挂在下巴尖，映着昏黄的灯光晃得东哥眼晕。"你根本不懂......"她的声音碎在风里，尾音被抽噎吞掉一半。东哥膝头一软差点跪下，双手环住她细得硌人的腰，把下巴抵在她发顶："我懂，我都懂。"他能感觉到怀里人身体的僵硬，直到她终于肯把脸埋进他汗湿的衬衫，闷闷的哭声才像蓄了雨的云，终于倾盆而下。

"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东哥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像哄小时候受了委屈的妹妹，"明天咱去吃巷尾那家糖炒栗子，你不是念叨好几天了？"怀里的人终于不再挣扎，只有手指还死死揪着他的衣角，把那块布料攥出深深的褶子。东哥的手臂像铁箍般紧紧环着幻音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轻摩挲。他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儿微微的颤抖，还有那温热的液体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烫得他心口发紧。"媳妇，咱不哭了好不好？"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空着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指腹笨拙地去擦她脸颊的泪，却被更多涌出来的水珠打湿。幻音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鼻音浓重得像塞了团棉花，身子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仿佛要嵌进他骨血里去。窗外的风卷着残叶敲打着玻璃，东哥只当没听见，只是更紧地抱着她，一下下顺着她的背，像安抚着一只受了惊的小兽。过了好一会儿，幻音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偶尔的抽噎。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东哥，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东哥忙不迭地点头，“那必须的，我发誓。”幻音吸了吸鼻子，“那我要你以后每天都给我讲睡前故事。”东哥宠溺地笑了，“没问题，我给你讲一辈子。”幻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还有，以后不许再让别的女生靠你那么近。”东哥赶紧保证：“我一定和她们保持距离，就守着你。”幻音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靠在东哥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东哥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走，咱回屋，我给你暖暖手。”两人手牵着手，身影在路灯下拉得长长的，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屋里，东哥果真把幻音的手捧在手心，轻轻哈着气，再用自己的手来回摩挲。幻音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清脆的笑声在屋里回荡。

突然，东哥手机响了，是剧团团长打来的。“东哥啊，明晚有个重要的演出，角儿们的响板坏了，就你那副老响板好使，借我用用。”东哥刚想说没问题，突然想起幻音白天看到小林怀里响板时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下，说：“团长，这响板我最近也有用，要不您再想想别的办法？”挂了电话，幻音疑惑地看着他，东哥笑着说：“这响板以后就给你留着，谁也不给。”幻音眼睛亮晶晶的，踮起脚在东哥脸颊亲了一下。东哥愣了一瞬，随即把幻音紧紧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这辈子，我就只守着你一个人。”两人在温馨的氛围中，伴着窗外的风声，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洒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幻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便是东哥近在咫尺的睡颜，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轻颤。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东哥嘤咛一声，睫毛抖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近在眼前的幻音，他嘴角不自觉上扬，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早上好，媳妇。”他嗓音低沉又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幻音脸颊绯红，娇嗔道：“快起来啦，说好了去吃糖炒栗子。”两人洗漱完毕，手牵手走出家门。刚走到巷口，就看到团长匆匆赶来。“东哥，实在没办法了，就你那响板能救急，借我用下吧，演完立马还你。”东哥看了看幻音，正犹豫着，幻音却笑着说：“东哥，就借给团长吧，咱们的感情也不差这一副响板啦。”东哥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把响板递给团长。随后，两人手牵手走向糖炒栗子店，甜蜜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两人买了糖炒栗子，正吃得开心，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是团长打来的，电话那头声音带着哭腔：“东哥，响板被九龄不小心掉地上，摔裂了！”东哥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幻音察觉到他的异样，忙凑过来询问。东哥把情况一说，幻音也愣了神。

这响板跟了东哥好些年，是他的宝贝。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幻音拉了拉东哥的手，轻声安慰：“没事的，坏了再找新的。”东哥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嗯，有你在，啥都不是事儿。”

就在这时，剧团的老工匠找到他们，手里捧着修复好的响板。原来，老工匠听闻此事，连夜用精湛的手艺把响板修补好了，虽然还有细微裂痕，但不影响使用，反而添了几分岁月的韵味。东哥接过响板，眼眶微微泛红，看向幻音：“媳妇，有你在，我啥坎都能过。”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漫步在街头，甜蜜依旧。两人正沉浸在响板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突然，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从不远处传来。他们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是剧团的两个年轻演员在争执。其中一个涨红了脸，指着另一个大喊：“你就是故意的，想抢我的戏份！”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回怼：“我凭本事争取，哪像你，就会耍心眼！”东哥皱了皱眉，刚要上前调解，幻音拉住他，轻声说：“让我来。”她走到两人中间，微笑着说：“大家都是为了把戏演好，有矛盾很正常。不如把这次当作一次合作的机会，互相学习，说不定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两个演员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气氛缓和了下来。东哥看着幻音，眼中满是赞赏。这时，剧团的负责人匆匆赶来，对东哥和幻音说：“多亏你们及时化解矛盾，接下来有个重要的合作演出，想让你们一起参与。”东哥和幻音相视一笑，欣然答应。

合作演出的消息让两人都十分兴奋，回去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排练场上，东哥拉着板胡，悠扬的曲调回荡在空气中，幻音随着旋律翩翩起舞，身姿轻盈优美。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仿佛心意相通。

然而，就在演出前几天，幻音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虚弱地躺在床上。东哥心急如焚，日夜守在她身边，给她喂药、擦汗。幻音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疼不已：“东哥，要不你找别人顶替我吧，别耽误了演出。”东哥紧紧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不行，我只要你。你好好养病，我相信你一定能好起来。”

在东哥的悉心照料下，幻音的病情逐渐好转。演出当天，她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走上舞台。聚光灯下，两人再次完美配合，赢得了观众们雷鸣般的掌声。演出结束后，东哥将幻音紧紧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永远都要这样一起走下去。”

这次演出的成功让东哥和幻音在剧团里名声大噪。不久后，他们收到了一个国际交流演出的邀请。可就在他们准备前往演出地时，幻音却意外受伤，腿部骨折。幻音满脸愧疚，觉得自己要耽误这次重要的机会了。东哥却安慰她：“没事，咱们一起想办法。”他灵机一动，和剧团商量，把原本幻音的舞蹈部分改成了坐着表演，融入更多的手势和表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东哥陪着幻音进行特殊的训练。到了演出那天，舞台上东哥的板胡声依旧悠扬，幻音坐在特制的椅子上，用灵动的双手和丰富的表情，配合着东哥的音乐，展现出别样的魅力。观众们被他们的表演深深打动，掌声经久不息。演出结束后，两人站在舞台上，相视而笑，他们知道，不管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彼此携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国际演出的成功让东哥和幻音成了剧团的招牌。然而，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一封匿名举报信打破了这份宁静。信中称他们在演出中使用了违规道具，要求彻查。剧团领导十分重视，立刻展开调查。东哥和幻音被要求暂停演出，配合调查。幻音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东哥却镇定自若，安慰她：“清者自清，咱们没做过的事不怕查。”调查期间，两人一边等待结果，一边继续在幕后为剧团出谋划策。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们会一蹶不振时，调查结果出来了，原来是同行嫉妒他们的成就，恶意举报。真相大白后，剧团为他们举办了庆功会。舞台上，东哥拉着板胡，幻音再次翩翩起舞，台下掌声雷动。他们明白，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彼此相伴，定能携手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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