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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暗害（第1页）

令狐绹对着李忱行礼谢恩，继续朗朗道：“臣起初还没意识到陷害暗害夏昭仪这事能牵扯到南越，只以为是后宫里的争风吃醋。查了一段时间虽然是查处了一些线索，但是并不清晰。后来陛下给臣下了密旨后，经过陛下的点拨，臣茅塞顿开。臣先从绿萝开始查，是谁从太后手里截走了她；又是谁把她安插进宫里；在夏昭仪没有回宫的两年里；又是谁在温室殿与绿萝接上头；娘娘的旧疾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又是谁走漏了风声……”

“令狐相，能不能有话直接说，不要故弄玄虚。陛下日理万机，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说书。”在小初听着正起劲的时候，夏侯孜不耐烦的在一旁道。

小初心中偷笑，日后一定要把四哥叫来和这个夏侯孜对对眼。学武出身的人，是不是都这样不拘小节。

令狐绹恹恹地看了夏侯孜一眼，“夏侯侍郎，我要说的话不是去南越抓一个番僧回来那么简单的事。”

夏侯孜一听就火了，刚想张嘴，李忱高高在上不偏不倚的道：“此事能成，两位爱卿劳苦功高。”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对李忱行礼谢恩。

起身后令狐绹冷漠的瞧了夏侯孜，夏侯孜斜眼瞪了令狐绹。令狐绹的意思，我说话你别再打断我。夏侯孜的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坐着挺累。

反正两人从眼神里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令狐绹继续开说，这一次他确实开始放快了语速，“臣先从绿萝的腿受伤开始查，发现绿萝腿伤蹊跷。翻阅御医院医案，腿是受硬物撞击造成小腿骨折，但是医好后留下伤患的却是脚踝处。而后，臣又查了为何一个小小的宫女会惊动御医院帮其治伤，于是臣自然又查到了马大公公身上。”

令狐绹刚一说完，马公儒就已经给李忱下跪。

李忱对马公儒招了招手，并未言语。马公儒起身捻着衣袖，擦了擦额头。

令狐绹看了主仆二人的动作，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道：“臣未在马公公这里查出什么问题，于是又继续接着从绿萝的腿伤查下去。当时臣只是在想，伤了自己的腿，掩人耳目。那么这个人必然是不是原本的绿萝。宫里要杀死一个宫女，再把尸体运出去，再把一个人运进来顶替，能做这样的事人，必然与禁内或与北衙有关。”令狐绹说着便看向了林木山。

林木山自嘲的笑了笑，终于轮到了自己。于是起身走到令狐绹身边对着李忱单膝下跪行礼，“是臣失职。”

“林都统且坐下，是否失职，且听令狐爱卿说完。”李忱淡淡的道。

林木山领旨，回到位子上坐下。

“臣先从北衙开始查，没发现有问题。臣又转向禁内从掖庭开始查。被臣查出来，因为陛下登基以来，整治内廷，又外放了马元贽，仇公武这些领事的大公公，陛下又将宦官手里的文职职权全部转到了中书省，所以内廷内尚有不少宦官起了贼心。所以南越那边刚起了贼胆，立刻便能在宫内搭上这帮有贼心的宦官。”这段话的最后几个字令狐绹特意调高了声调。

令狐绹说完这句话，殿内除去马公儒以外所有候着的宦官齐齐给李忱跪下。

“马公儒你为何不跪？”李忱道。

“因为奴才心不虚。”马公儒道。

李忱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去管已经跪下的殿内的宦官，继续示意令狐绹说下去。

“能从太后手里把人劫走，又知道绿萝其兄死因，又能善加利用的人，其实臣不说，陛下心里应如明镜一般，应比微臣更为清楚。”

令狐绹抬头看了李忱，李忱并不表态，只是清淡的低眸看着令狐绹。李忱当然知道，如若不知道，想想自己当年是如何从粪池里被捞出来，又如何逃出宫去，又是如何坐上这把龙椅，那帮阉人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好在自己这登基后做所花心思最多的事就是如何在合理的范围内将那帮阉人手里的权利尽可能的削减了下去，如若不然估计此时的自己不是他们的傀儡，便或许早已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令狐绹眼见李忱的双眸深如墨珠，知道自己说进了天子的心里，于是便放了心继续说了下去，“正如微臣在前面所言，臣从绿萝开始查。因为知道她是什么人，所以也就清楚了昭仪娘娘为何遭人下药。昭仪曾受刀伤，伤及肺叶。所以绿萝应该是想下寒凉的慢毒，神不知鬼不觉的引发娘娘旧疾，从而毒死昭仪娘娘。但是谁知道这毒却引发了娘娘另一旧疾。换句话说，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因祸得福。否则，后果难料。”

林木山眉心一拧，令狐綯这到底是在审晁昭容呢，还是在翻自己的旧账。遂再一次的起身，对着李忱与小初单膝下跪，以一个武将的姿势，挺直腰板，双手抱拳，一双朗目看向小初，“昭仪娘娘。”后面的话林木山没有说，小初也明白林木山下面要说什么，所以笑着对林木山道：“林将军何故如此，按道理我还应该谢谢林将军手下留情。若不是林将军有意为之，我还来与陛下相守。”

“林木山，没你什么事。你安安分分坐着去吧。”李忱发了话。林木山这才心里踏实老老实实坐回了原先的座位。

而令狐绹所说的其实小初已然知晓，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因为那夜的月事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谁能把那几声轻轻的咳喘与被人下毒联系起来。

说到这，令狐绹斜眸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晁莹，目露鄙夷。又抬眸看向李忱，“微臣想来也觉得奇怪，其实南越与宫内人最想暗害的应该是陛下，却如何最先出事的却是昭仪娘娘。且昭仪娘娘从不过问政事，根本对他们的阴谋没有任何影响。绿萝进宫前与进宫后自然有人给她发布指令，指派她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那帮人应该不会傻到故意打草惊蛇，所以臣认为暗害昭仪娘娘之事应该是绿萝自己私自的行为。但是她为什么要冒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危险，去谋害昭仪。如果她是这般冲动的人，她就不会在宫里安安生生一招不动就是两三年。那么这个答案只有一点——有人唆使。而这个人必然知道绿萝的身份，也知道有人要暗害陛下与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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