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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esp;&esp;初来乍到的阿愁可不愿意在莫娘子的眼里落个爱睡懒觉的坏印象，因笑道：“我醒了。”

&esp;&esp;见她利索地穿了衣裳，莫娘子也就不说什么了。她下了床，点起放在梳妆台上的灯，回过头来时，只见阿愁已经穿好了衣裳，正踮着脚尖在替她叠着被子。莫娘子怔了怔，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将那盏灯留在梳妆台上，她则转身摸黑出了门。

&esp;&esp;等阿愁叠好了被褥，推开门，探头去看莫娘子在做什么时，她才发现，原来莫娘子是在门外的走廊上升着炭火。

&esp;&esp;见她出来，莫娘子冲她招了招手，悄声道：“你来替我，我去打水。”

&esp;&esp;阿愁眨了眨眼，只呆站着没动。

&esp;&esp;莫娘子不由一皱眉头，道：“你不会升火？”

&esp;&esp;阿愁摇头。不管是阿愁还是秋阳，她俩还真都不会……

&esp;&esp;莫娘子的眉头又拧了一下。想了想，她拉过阿愁，将一把扇子塞到她的手里，指着那铜斗里正燃着的刨花木屑和几块木柴道：“轻些扇，别把火扇灭了就行。”

&esp;&esp;她纠正了一会阿愁的力道后，才回屋提了只木桶去楼下的井台边打水。

&esp;&esp;莫娘子打水时，阿愁看到，楼上东北角的那间屋里亮起了灯。隔了一会儿，隔壁的倒厦间里也亮起了灯。等莫娘子提着水桶上楼时，楼下东厢里的人也醒了。

&esp;&esp;虽然这是阿愁头一次升火，不过她干得倒也不坏，那木柴很快就燃了起来。只是那烟熏得人够呛。莫娘子见了，只叫她继续，便提着水桶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当楼里又有两户人家陆续亮起灯后，莫娘子才从屋里出来。

&esp;&esp;见她出来，阿愁以一种期待表扬的神情看着她，偏她竟似没看到一般，只低头看看铜斗里木柴的烟气散得差不多了，便提着铜斗回了屋里。

&esp;&esp;阿愁不由眨巴了一下眼。直到心头升起一股失望，她才意识到，她居然在寻求着莫娘子的认同。

&esp;&esp;虽然这具身躯是个孩子，可阿愁自认为她早已经是个不需要别人认同的成年人了，发现她居然还残留着那种幼童般的心态，阿愁不由抬手揉了揉鼻子。

&esp;&esp;跟在莫娘子身后进了屋，一抬头，她便看到那南窗下的竹榻旁，多了一块用两只方凳架起的大案板。案板上，放着一块刚刚揉好的面团。原来刚才莫娘子是在屋里忙着揉面团来着。

&esp;&esp;阿愁看着那块案板时，莫娘子则以火箸夹着那几块正燃烧着的木柴，放进桌炉上那口“铁锅”的灰烬里。她在木柴上面压了几块泥炭后，重新放好铁架，又将一只装了水的铜壶坐在炉上，这才抬头对阿愁道：“以后家里的事你都要慢慢学起来。”

&esp;&esp;阿愁乖乖点了点头。

&esp;&esp;只听莫娘子皱眉又道：“怎的没梳头？”

&esp;&esp;阿愁抬头，这才发现，莫娘子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梳好了头。

&esp;&esp;莫娘子道：“那天你说那个头是你自个儿梳的，今儿再梳个我瞧瞧。”又道，“我在梳妆台上放了把梳子，以后你就专用那把吧。”

&esp;&esp;阿愁答应着，才刚要进里间，莫娘子又叫住她，指着五斗柜上的灯道：“把灯拿进去。”

&esp;&esp;阿愁一愣。屋里就只点了这一盏灯，她若拿进去，外面便没亮了。

&esp;&esp;莫娘子挥着手道：“我不需要。倒是你，梳得仔细些，等一下你要跟我去主顾家里的。”

&esp;&esp;阿愁眨眨眼，见莫娘子又皱起了眉，她这才拿了那盏瓷灯进了里间。莫娘子则回到案板前继续揉起面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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