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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十年三（第1页）

处理完后续事宜——安抚师弟师妹、帮助受伤百姓同道等等之后，曲凌云重新回到了武当。

她穿过山道，穿过无数向她点头问好、面色崇敬的武当弟子，穿过气度恢弘的建筑群，走入了武当山最高处也是最为威严的房屋之中。

当今武林盟主李策正端坐在桌前，刚刚搁下笔。他背后的屏风，其上影子似乎闪动了一下。

有人在那后面。

曲凌云清澈见底的眸子微微一颤，移向屏风片刻后便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道：“可要徒儿先……”

李策眯起眼睛，叹了口气：“在金陵，你也被波及到了？”

“……”曲凌云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弄脏了衣服。所幸师弟师妹未曾受伤。”

李策伸出右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你了。不着急说话，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也不迟。”

曲凌云垂着头，突然道：“师父，侠英会……”

“怎么了？”

“……侠英会之上，华山楚女侠说了些，奇怪的话。”

李策眯起眼睛，淡淡地道：“为师听说过了。”

“说是有一名为‘白英’的女子……”曲凌云轻轻抬起眼，观察这李策的神情，“从崆峒到金陵，始终在背后——”

李策毫不犹豫地道：“胡说八道。别想太多，回屋去吧，你房间早就叫你师弟师妹整理好了。”

曲凌云动了动嘴唇，寂静的屋内突兀响起了阵阵女子的轻笑，可是细心去听，那笑声又随着青烟消散了。

她像从前一样向师父行礼告退，只是动作略微迟缓了些许。

曲凌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李策才转过脸，对着屏风后面说道：“这次你可是失算了。”

屏风之后，绕出了一位红衣女子，她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眼底并无笑意：“华山楚怀寒，看来是楚怀霜告诉她了什么……或者是空慈没管住嘴。”

“你的尊姓大名就这样被昭告天下，可真是出乎意料。”李策略有些挖苦地道，“消息传得很快，偏偏那些说书人起不了作用。参加侠英会的武林人那样多，总不可能全都收买……或者杀了。”

白英眸色沉沉，笑容一并消失。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街头巷尾的闲谈、文人的胡言乱语之中，就令她心生杀意。对于她来说，自己应当是始终在常人接触不到的高处，慢条斯理，宛如下棋一般影响天下局势。能知晓她姓名、甚至走到她面前的，也必须得是同样厉害的人物才行。

除此之外，身份泄露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江湖上会有很多爱管闲事的人，想要知道“白英”究竟是什么人物、做了什么事……

可惜木已成舟，她再恼怒，也不可能叫时间倒流，或者洗脑全天下。

白英胸膛微微起伏几下，便平静下来。李策仍旧冷眼打量着她。白英沉默片刻，突然再度勾起笑容：“方才的女孩，便是你选中的弟子？看上去既纯真又善良，什么都不知道呢……”

李策平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握成了拳，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周身都释放出一股极为可怕的气势，任谁都要退避三舍。放在往常，这样的表态足以让白英停下试探，可是今天她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个不停：“如果她知道你的真面目，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李策为她无比拙劣的威胁嗤笑。但白英的下一句话便令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算算日子，快到了吧？”

“当年你们承诺要付出的代价，是时候兑现了。”白英语调飘忽，“以命换命……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

李策沉默片刻，喃喃道：“是啊。”

“用‘七大门’七个弟子的命，换天子的命。”

“不着急。”白英幽幽地对他说，“我还需要时间准备一番，或许需要一年、两年……你大可以先好好地当一个好师父、好掌门、好盟主。”

她迈开步子，向外走去。红衣划过拐角，消失了。

李策在桌前坐了良久，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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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二与那黑衣人分别后，很快便因受伤而昏迷，仅仅口头交代几句。过了几日方才醒来，身边围绕着满脸焦急的师弟师妹。

她先问了这些日子的情况——很快她的脸色变得分外诡异，又是震惊、又是迷茫，然后渐渐变成古怪的解脱，最后才渐渐平静。

她听闻了侠英会的惊天巨变，听闻了数年来魔教终于有所行动，又听说一位朝廷高官死在混乱之中，整个金陵混乱不堪，原本的“熊猫阁”群龙无首，不日便要解散。但却突然冒出许多声音，要求谷九选择的弟子“无名”接管熊猫阁……如此种种。

众人七嘴八舌说完了外界发生的事，又追问当日具体的情况——那从天而降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为什么出手相助？到底……梅六混在众人之间，告诉莲二：“我们帮您包扎时才发现，那人似乎……留下了手信……”

“你们看了吗？”

“没有。”他们不敢，生怕是什么重要的事，小心保管好，如今才递给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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