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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第1页)

王三日被姚联官从县里联防队要来当了公社治安室主任,撂下饭碗就来了办公室,掀开棉门帘第一眼看见一个小乞丐坐在屋内,不问青红皂白,吆喝开了:&ldo;你是干什么的?把椅子都坐脏了,站起来!到外边去,怎么端着钱秘书的茶缸,放下,快滚!&rdo;

男孩被吓得哆哆嗦嗦站起,茶缸内的开水被晃的溢出来,撒在他红肿的冻疮上,口中吸溜着凉气迅速地将茶缸放在炉台上,甩着疼痛的双手退到门口。

王三日阴森森地像瞅犯人一样瞥了男孩一眼,端起茶缸把水泼在火炉前的煤灰上,煤灰冒出一股黑色的气团。王三日说:&ldo;站在门口干啥,到院里去。&rdo;

&ldo;王主任,别这样对待他,这孩子怪可怜的。&rdo;钱志红又对男孩说:&ldo;院里太冷,就在这站会儿吧。&rdo;

&ldo;这种人可怜不得。&rdo;王三日拉拉着刀瘦脸,乌猴着黑眼珠,说:&ldo;上星期俺和张副主任在县城开会,碰见一个要饭的女孩,张副主任可怜她给了她一角钱,突然,唿啦啦来了一大群讨饭的小孩,都伸出手要钱,不是俺极力护驾,张副主任的口袋就被小孩给撕掉了。&rdo;

钱志红擦着办公桌上的灰尘问:&ldo;王主任有事吗?&rdo;

&ldo;夜格儿黑家姚主任叫俺今格一早通知你,他今格下乡去姚家庄,叫你陪他一块去。&rdo;王三日说:&ldo;今格没压手的工作吧?&rdo;

&ldo;有。&rdo;钱志红指指办公桌上的一堆表格,说:&ldo;俺正在起草灾情调查报告,今格不去沾不?&rdo;

&ldo;俺不敢表态。&rdo;王三日说:&ldo;姚主任夜格黑喽睡得晚,现在还没起床,要么你一会儿去问问,俺不敢去问。姚主任下乡离不开你,有你在主任跟前,主任的精神头十足,讲话都特别流畅。姚主任离开你,就像旱地里的庄稼苗,垂头耷拉脑,无精打采。&rdo;

钱志红的面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润,说:&ldo;去你的,夸大其词,俺可没那么大的感染力。&rdo;

&ldo;有!&rdo;王三日撇着长腔说:&ldo;年轻漂亮的女孩是大烟土,别说吸一口,看一眼都长精神,俺夜格一天没见你,一夜没睡好。&rdo;

&ldo;再胡说!当心俺揍你。&rdo;钱志红扬起了抹布。

&ldo;揍吧,王三日向前伸着脑袋说:&ldo;能挨你一下打,也是三生有幸啊!&rdo;

&ldo;看你这油瓶子嘴再胡说!&rdo;钱志红拔出了红墨水瓶内的沾水笔,唰!甩了王三日一脸,干巴瘦的脸上顿时开了一层小红花:&ldo;咯咯咯!&rdo;钱志红用手背捂住嘴笑个不停。

男孩子本来木呆呆地站在门口看他们二人逗乐,把黑手揣在露着套子的袖筒内,不时地抬起来擦着清鼻涕。当他看见王三日的红花脸,听着钱志红铜铃般的笑声,憨厚的蜡黄脸上也出现了尴尬的笑意。

王三日在门后边的脸盆内洗净脸上的红墨水,睥视了男孩一眼,男孩立刻收起了笑容。王三日朝着钱志红做了个鬼脸,撩开门帘出去了。

王三日撩开门帘往外走的一刹那,一缕蛋黄色的日光像利剑一样刺在男孩的身上,男孩吸了口凉气倒退了两步。

钱志红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门口喊:&ldo;王主任慢走,快回来俺有件事。&rdo;

王三日撩开门帘回来,蛋黄色的阳光又射进屋来,酷似王三日向前举着一把利剑直指男孩的心脏。

钱志红说,&ldo;你去对姚主任说一声,他下乡去姚家庄将这男孩带去,他是去姚家庄找人。&rdo;

&ldo;就是他?&rdo;王三日鄙夷地指指男孩。

&ldo;对。&rdo;

&ldo;管这闲事干啥?&rdo;

&ldo;你对姚主任说一声,带不带由他。&rdo;

&ldo;一个穷要饭的。&rdo;

&ldo;我不是要饭的。&rdo;男孩据理力争。

&ldo;你嘟嚷个屁!欠揍!&rdo;王三日扬起左手。

&ldo;你怎么和小孩一般见识。&rdo;钱志红制止王三日说:&ldo;你对姚主任说一声就沾了。&rdo;

&ldo;俺说不一定沾,你去说准沾。&rdo;王三日说。

钱志红又拔出了带红墨水的沾水笔,王三日撒腿就往外跑,阳光只在门口划了道闪电。

钱志红又开始盘问男孩,说:&ldo;别怕,把门关上还坐在火炉旁,俺问你,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我叫姚春德。&rdo;虽然口音很啁,字吐得很清。

&ldo;你是山西人,你爹为什么在姚家庄?这里边故事能讲给俺听吗?&rdo;钱志红很想弄个明白。

&ldo;能。&rdo;男孩答应得很爽快。

&ldo;坐下慢慢说。&rdo;

男孩哧楞一下鼻子,说:&ldo;我从小就没见过爹的面,在学校上学的同学们都讥笑我,说我没爹,是野种。我回家哭着问娘,娘哄我说,你有爹,没爹怎么能有你?后来在学校又有同学骂我,我说我有爹,是我娘说的。可同学们说,你爹在哪儿?怎么不回来?是胖子还是瘦子?说不出来就是野种。我又哭了,回家问我娘要爹,我娘说,谁在讥笑你,你就理直气壮地对他们说,你爹是八路军,打老蒋去了。我回到学校神气地对同学们说,我有爹,我爹是英雄的八路军,打蒋介石去了。可招惹得同学们乱起哄,说,老蒋早被打到台湾去了,你爹为啥不回家?你爹不要你了,还是没爹。我再回家问娘,娘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不忍心再问。在学校里谁再敢骂我没爹,我就和他们打架。今年秋后,我娘病了,病情一天天加重,我就辍学不上了。娘拖着病体整日里守着门口哭,有时自言自语地咕哝几句,我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家里穷没钱给娘治病,眼看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娘已经三日水米不进了,我壮着胆子问娘:娘,我爹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我们?爹来了多好,爹能给娘去看病,爹能给我钱去上学。娘,对我说吧,我一定将爹找回来!娘躺在床上已不能动弹,叫我把她的梳妆匣搬到枕头边,我以为娘要梳头,就拿了一把木梳递给她,娘不要,我就把梳妆匣搬给她,娘伸手从梳妆匣内取出一张很旧很旧的黄纸叫我看,上边写着:河北省邢武县姚家庄姚联江。娘病体虚弱,断断续续地讲了事情的经过。那是一九四四年底,八路军与日本鬼子在渭水河边打了一仗,当日晚上,村干部带着一付担架进了我家的门,说是有位八路军伤员要留在我家疗伤。当时我老爷老娘都去世不久,我娘是个十八九岁的大闺女,怎么能收留一个男八路军的伤员呢?我娘迟疑了一下,村干部要担架将伤员抬走。我娘想八路军为打日本鬼子负了重伤,有啥不好意思的?就答应将伤员留在家里。我家就一个窑洞。我娘把伤员放在大炕的西头,娘睡在东头,中间只隔着一张吃饭的小桌。伤员经过我娘细心地治疗,伤好得很快。我娘说那伤员的伤在大腿根部,每次给她换药都得将裤子脱下,开始双方都有些害羞,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给他治伤,只好红着脸给他用盐水洗伤口……等他的伤好转后,两个年轻人同睡在一个炕上,非常不方便。时间长了,大概有四五个月吧,相互之间说话也多了,越说越近乎,我娘问了他的家庭情况,他说家中无妻室,我娘就有心嫁给他,他答应得很干脆。我娘就和伤员住在一块,只是没有媒人,没有明娶,我娘说这是私订终身。伤员,啊,也就是我爹临走时,我娘问他孩子怎么办?我爹说,生下来好好带着,等抗战胜利后我把你们接走。爹给我娘留下了这张纸条,爹说如果他在战场上牺牲了,就叫我娘带着孩子按地址去找姚家庄。谁知日本鬼子投隆后又打开了内战,内战打完了还不见爹回家接我们母子。娘天天盼,日日想,盼了十五年,没有爹的音信。娘把纸条交给我就断气了,临断气嘱咐我,你爹是十有八九光荣了,苦命的孩子,你带上这张纸条去找根去吧。家里为给娘治病,凡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万般无奈我就寻根来了,能找到爹更好,找不到爹找个亲人,能有口饭吃就行。&rdo;

替身皇后不干了  穿成女扮男装的男主小弟后,男主盯上我了[穿书]  传古奇术  如玉  大美人她太撩人[快穿]  古代丫鬟守则  生活玩家[全息]  藏尸盒  抛弃小白花后他成了大魔王  从修仙界回来后我只想咸鱼  我祖父是朱元璋张浩朱允熥  我在玄学直播讲概率论  尸魂落魄  我在古代开洗浴中心  叛臣也想娶小公主  我和神婆有个约会  嗜血幽灵  谁要嫁给病秧子  华宫宴  皇后再爱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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