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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东方曜缓步踏上擂台,绛紫长袍在阳光中泛着幽暗的华彩。袍角金线绣着的星纹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每一步都让台下议论声低下去几分。待他站定,整座擂台仿佛都笼罩在这片绛紫色的阴影之下,连风都凝滞了。
“七招。”白沐贞手腕轻转,长剑"铮"的一声归鞘。她身形如松般稳稳立住,面色平静如水。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四周空气为之一凝。她看向对面的东方曜,眼神淡然。两人相对而立,衣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地上的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迟迟不落。
“请。”东方曜身形微沉,绛紫衣袍垂落如暮色四合。他右掌平推,做个"请"势,五指舒张似山岳开阖。
话音未落,擂台四围的尘土忽地一颤,细碎石子簌簌滚落。地面缝隙间,几株枯草无风自折,断口齐整如利刃削过。
“啊~”白沐贞红唇轻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啊~"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几分慵懒的鼻音。她随意地挽了个剑花,剑尖斜指地面。
“那就来吧。”说话时,她的眼角还噙着因哈欠泛起的水光,可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活像只刚睡醒的猫儿。
话音未绝,东方曜身形骤然而动,但见紫影一闪,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暴射而出。前冲之势竟在青石板上犁出一道浅沟,碎石飞溅间,右掌已挟风雷之势直取白沐贞面门。
这一动,快逾惊鸿踏雪,瞬息掠过三丈青砖;疾胜紫电裂空,残影犹在原地未散。掌锋距面门尚有尺余,凛冽劲风已迫得白沐贞额前银丝根根后扬,如遇狂风之蛛网。她素白衣袂更是猎猎作响,仿佛随时要被这沛然掌力撕碎。
白沐贞双掌缓缓上托,周身气机骤然凝练。只见她唇齿轻合,舌抵上颚,鼻息绵长如丝;双肩垂若悬钟,肘尖似坠千钧;胸含背拔,如抱圆月。四指微分似兰绽,虎口圆撑若持珠;腰胯下沉,似坐虚轿;双膝相合,稳若磐石;足踏青砖,如生根柢;掌缘外翻,掌心含虚,恰似捧着一轮无形明月。
这一式看似徐缓,实则周身劲气早已圆融贯通。东方曜那挟着风雷之势的一掌轰然而至,却在触及她掌心三寸之处骤然凝滞就似惊涛拍岸,而礁石岿然;又如苍鹰搏兔,却难撼山岳。
随后白沐贞身形忽如流水般变动,重心悄移右足,脚尖微扣入地三寸;左足后撤半步,在地面拖出半月弧痕。左掌顺势下按,化作俯掌擒拿之势;继而右足突进,一步踏碎三块青砖;左足如影随形,半步不离,右掌已顺着左肘下方猛然推出。这一撞如巨象冲城,似怒龙出海,掌风激得东方曜衣袍向后猎猎狂舞。
“怎么说?还不用你那先天心绝吗?”白沐贞右掌悬停在东方曜胸前寸许,掌缘劲风将他衣襟撕开一道裂痕。她唇角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随后掌心内力一吐即收,震得东方曜衣袍"啪"地一响。
“哼。”东方曜眸中寒光骤闪,右臂肌肉如蛟龙苏醒般骤然绷紧。他左足后撤半步,地面尘土忽地一震,呈波纹状向外扩散。“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右拳已如惊雷破空。拳风激荡间,白沐贞衣袍猎猎作响,发丝被劲风吹得笔直向后飞扬。这一拳去势看似简单直接,实则封死了所有退路,拳锋未至,已迫得人呼吸困难。
东方曜这一拳去势朴拙,毫无花巧,却将周身内劲尽数敛于方寸之间。拳路笔直如尺,却在临近时忽生变化。拳锋距胸三寸,骤然化刚为柔,一股阴冷劲力如附骨之疽,顺着经脉直透五脏。
白沐贞身形忽如清风旋动,左足为轴,腰胯猛拧,身形倏然后转,右足顺势内扣,步踏九宫,电光火石间,右掌已如白蛇入洞,随转势画出一道浑圆轨迹,自左而右,由下至上,如揽月摘星般斜撩而出。
这一掌看似轻若拂柳,实则重似崩山,正击在东方曜拳势将尽未尽之际。"砰"的一声闷响,东方曜竟被这借力打力的一掌,震得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地面踏出寸许深坑。
“好狠毒的心。”白沐贞指尖在心口处稍作停留。眸光倏然一凝,如霜刃出鞘。掌心在受劲处缓缓旋动,画出一个浑圆轨迹,那阴冷暗劲竟如雪遇朝阳,在她掌下渐渐消融。“明明是切磋……”
“却是直取要害的杀招。”话音未落,她右足猛然踏前"咔!"地一声青砖应声迸裂,碎石飞溅。抬眸间眼中寒芒暴涨,如利剑出鞘,直刺人心。
东方曜身形凝立,闻言眉头微挑。垂落的右臂仍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指节处青筋隐现,似有未尽的劲力在皮下涌动。阳光斜照,将他绷紧的拳锋镀上一层冷芒。
……
不要脸,不要脸!"天竞在台下扯着嗓子喊道,手指把陶罐敲得叮当作响。她歪着头,眼中满是戏谑,"堂堂高手,尽使这些下作手段~"
“请你出去。”守卫面色骤沉,腰间长刀"锵"地一声出鞘半尺,雪亮刀光映得他眉目森然。刀尖斜指地面,在青砖上划出一道白痕。
“切~”天竞撇了撇嘴,慢悠悠站起身,还不忘把最后一块蜜饯高高抛起,用嘴接住。她拍拍手上糖霜,冲守卫做了个鬼脸。她歪头看着守卫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噗嗤一笑,哼着小调转身。
“大姐,我去看着她。”埃卡特琳娜眸光一转,视线落在牛仔女孩身上。她手腕轻翻,一柄乌骨黑伞"唰"地展开,伞面在阳光下泛着哑光。
“嗯。”牛仔女孩微微颔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眯起眼睛看向远处,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儿。
……
“白沐贞,既然上了这擂台,就不要讲什么借口。”武二双臂抱胸,粗布衣袖将虬结的手臂完全遮掩,却掩不住那鼓胀的肌肉轮廓。他如铁塔般立在擂台边缘,声如闷雷。右足重重一踏,虽隔着布靴,仍震得地面微颤。
阳光透过粗布,在他紧绷的手臂肌肉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隐约可见内里青筋如龙蛇游走。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震得擂台边的尘土都簌簌飞扬。
“哼,那就……”白沐贞冷哼一声,身形倏然下沉,双足猛蹬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起,双拳连环击出,快得在空中拖出残影;身形凌空翻转,衣袖带起凌厉劲风,卷得地上尘土飞扬;拳势忽变,右拳如重锤般直取对方面门,左掌似利刃斜抹咽喉。
招式未老,又生变化,右手化拳为爪,直抠双目;左掌横削脖颈,掌缘如刀;肘部忽沉似千斤坠,忽起如冲天炮;最后一记后手拳自肋下阴狠钻出,角度刁钻至极。
这般打法刚中带柔,狠辣刁钻,招招直指要害。东方曜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青砖上踏出深深裂痕。
“白沐贞,你过了!”龚如松身形暴起,如猛虎跃涧般跨上擂台。他那布满老茧的大手似铁箍般骤然锁住白沐贞的腕脉,五指如钩,竟在皮肤上掐出五道青紫淤痕。一股摧心劲力顺着手三阴经逆流而上,如百足蜈蚣钻入血脉,所过之处,白沐贞臂上的细小青筋根根暴凸,肌肤下似有活物游走。
“嗯。”重明静立擂台边缘,闻言只是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嗯",眼中却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目光如毒蛇吐信般死死咬住二人交握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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