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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谁打的（第1页）

罗栖颜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从清晨到夜幕低垂，学校都已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她却仍未苏醒。

江岁岁见此情形，决定回罗家说明状况，随后便要离开。临走之际，她款步走到沈舟帆身旁，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膝盖上，稍作停顿后，收回视线，轻声说道：“我得回一趟罗家，把罗小姐的情况向夫人交代清楚。”

沈舟帆仿若一尊雕塑，一言不发，不管已跪了多久，他的脊背始终挺得笔直，像是在坚守着什么，又像是在与整个世界抗衡。

望着这般执拗的沈舟帆，江岁岁忍不住轻声提醒：“罗小姐这人，本质上并不坏，她心思单纯，很好揣测。等她醒了，你要是机灵点，就好好利用自己仅存的价值。”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沈舟帆仿若没有听见，依旧保持着沉默。无奈之下，江岁岁只能转身离去。

待江岁岁的身影消失不见，沈舟帆才缓缓睁开双眼。整整一天，他水米未进，又一直跪在地上，此刻身体极度虚弱，全凭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与恨意苦苦支撑。

他的目光在病床四周缓缓扫视，试图寻找尖锐之物。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只要杀了这个女人……然而，“杀”字刚在心头浮现，他的思绪猛地一顿，母亲的面容瞬间浮现在眼前。他缓缓垂下脑袋，心中暗自思忖：不能杀，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再任由这些危险的想法蔓延。即便杀了她又能怎样呢？

沈舟帆就这样，目光直直地盯着罗栖颜，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凌晨三点多，罗栖颜悠悠转醒。此时，沈舟帆已在床前跪得太久，低垂着脑袋，沉沉睡去。而在病房的沙发上，江岁岁也陷入了梦乡。

罗栖颜眨了眨眼睛，只觉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还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她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被无情拉下，所有人都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迫不及待地想要踩上一脚。

尤其是萧月柔，那个女人在成功将她拽下神坛后，便心安理得地坐上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真是荒谬至极！想拿她当垫脚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罗栖颜缓缓坐起身，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顺滑的绸缎般，肆意垂落在她那消瘦的肩头，几缕发丝俏皮地搭在她白皙如雪的脸颊边，更衬得她面容清冷。

她刚一坐起，沈舟帆便像被惊醒的猎物，瞬间睁开了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与罗栖颜四目相对。

只见罗栖颜眉梢微微上扬，那与生俱来的冷傲气息扑面而来。她的黑眸犹如夜空中最幽深的寒星，漆黑的眼眸中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沈舟帆正要开口说话，却万万没想到，罗栖颜突然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向自己靠近。

罗栖颜紧紧抓着沈舟帆的下巴，迫使他的脸凑近自己，她的黑眸中闪烁着探究与审视的光芒，冷冷开口：“你的脸怎么回事？”

竟然把自己看重的脸给毁了，是想死吗？

沈舟帆跪在床边，因长时间的跪立，膝盖早已麻木不堪，身体也因虚弱而微微颤抖。

他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挡住了部分眉眼。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因缺水而略显干裂。

原本那张堪称俊美的脸，此刻却有一道明显的掌印，从脸颊蔓延至嘴角，那红肿的痕迹触目惊心，皮肤表面甚至有些微微渗血，使得这张俊脸近乎毁容，与他往日的风采截然不同。

在罗栖颜的逼视下，沈舟帆紧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他微微抬起头，试图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不那么狼狈，然而声音却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与你无关。”尽管语气强硬，但他跪在地上的模样，却透着一种无力的挣扎。

罗栖颜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指甲几乎嵌入沈舟帆的皮肤：“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在我面前，还由不得你嘴硬。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动的手？”她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只要沈舟帆稍有隐瞒，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碾碎。

沈舟帆额头上青筋暴起，因疼痛而皱紧了眉头，但他依旧倔强地不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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