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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变质 露出的眼白透着尖锐又难堪的情绪（第1页）

梁聿极为勉强地提了提嘴角：“姐姐在跟我开玩笑吗？”

梁初楹不懂这有什么值得拿来开玩笑的，她费解地下压眉毛：“你觉得我闲得没事儿逗你好?玩儿？”

她拿筷子戳了戳光洁的盘子，视线下移到筷子尖，然后?又威胁似地盯住梁聿：“我还不打算跟爸说，你别多?嘴。”

梁初楹威胁：“否则我也可以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梁聿抽了纸巾擦手，摁住指尖的豁口，牵出丝丝疼痛，他却浑然不觉，内敛的眼角蕴满了怨毒，语气仍轻缓：“跟我说有什么意?义呢，指望我支持你的恋爱吗？”

他不知为何突然发起脾气来，叫梁初楹摸不着头脑。

“才认识多?久就谈喜不喜欢，为时尚早吧。”

梁初楹反驳：“我跟他去年就认识啊，集训又天天在一起，怎么谈不上了，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吗？”

梁聿不答，只抬了眼淡淡凝视她，眼珠如同什么无机质灌在了眼眶里，凝固得动?也不动?。

梁初楹说这话以后?心里又漫上来一层诡异的心虚感，梁聿也许、确实、的确要更了解她一点，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他扯唇：“一年？那又算得上多?长。”

看来今天他铁了心要跟自己对呛，梁初楹不再?想跟他说话了，踢开凳子就甩头走：“就不该跟你说这个闲话。晚饭我不吃了，你自己跟爸吃吧。”

摁住伤口的纸巾被鲜红色浸透，仿佛有凝血障碍一般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梁聿紧紧摁住刀口，面色一片苍白，牙关咬紧的同时，听见了楼上摔门的声音。

他睫毛颤动?一下，将手松开，一滴血就掉下来。

“…………”

今年省统考人数将近四万，梁初楹想去的专业计划只招二十?人，二月中才公布初选名单，梁初楹只得在家过个胆战心惊的年。

想起去年也是这样，梁庆放了年假在家，穿得严严实实地开车出门采购年货，她在家里不停地踱来踱去，绕着客厅走了好?几圈，晚上梁庆灵光一现说大家要不要一起在楼下放鞭炮，梁初楹躺倒在沙发上吃水果，说现在禁燃，她爸怎么还能知法犯法。

今年梁庆还是买，春晚也没几个人看，吃过饭以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梁聿围了围巾似乎准备在大年夜出门，梁初楹扔了一颗青提咬进嘴里，撇着眼问他要去哪里。

“出去转转。”他两手揣进口袋，梁初楹发现他手腕上多?了一块智能手表，带显示屏的那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梁庆关掉水龙头，回身看着客厅里两个人：“要出门的话正好?，你们两个小孩出去把烟花筒放了，小区里不让放，怕扰民，你俩去湖边放掉。”

梁初楹不乐意?：“好?麻烦，还要跑那么远。”

梁庆“啧”她：“还喊不动?你了？”

她站起来：“知道?了！”

玄关的衣架上，她跟梁聿的大衣挂在一起，梁初楹先勾下他的递给他，梁聿沉默地接过，她穿上自己的外套，拢了下头发，起了一头静电，梁聿扫了一眼，伸手握住往下顺，五指从?头发之间穿过、下滑，头发就安静了。

这一切都是习以为常的操作，梁初楹安静待着让他弄，等他弄好?了就跺跺脚，拉开门被外头的冷空气冻得直咧嘴，心里埋怨不止。

梁庆就买了一筒烟花，体积不算特?别大，两个人拖了个拉快递的小轮车，一步步踩着薄薄的一层雪就到了湖边。

这片湖小，大概只有华城白云湖一半大，接的是长江的两条支流，这几年华城的生态建设做得不错，水还挺清的，距离他们家就一公里左右，因为淡水湖没什么鱼，根本没人来钓，湖岸上除了草坪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那么一筒烟花，估计放一分钟就没了，梁初楹指挥梁聿点火，自己蹲在坡上掏出手机看消息，梁初楹挑了一个看上去最合适的“新年快乐”的表情，给晏文韬发过去，指尖停留在泛白的屏幕上，等着另一头的回答。

梁聿垂手站立在她跟前，视线虚虚落在她发光的屏幕上，指甲骤然顶住左手中指上的一道?疤痕，向内掐着。

晏文韬一到晚上就查无此人，所?有的消息通通留到第二天上午回复，也不知道?天天干什么去了。

梁初楹摁灭屏幕，搓一下手，哈出一口热雾，才想起来忘带东西了：“对了，咱俩没带打火机。”

梁聿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来，摁亮，冬夜里就升起来一点微末的火光，照在他暗色的眼底。

“你怎么有这个，平时抽烟？”梁初楹纳闷。

“出门的时候从柜子上摸的。”

她“哦”了一声，缩了下脖子，看着梁聿把引线点燃，预备往外跑，却见他一脸漠然地站在原地。

引线都烧到一半了，他揣着兜站在跟前，眼睛微微垂落着，盯着那点儿渐渐蔓延而上的火光，夜色将他的皮肤烘得更加苍透，像一张快要皲裂破开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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