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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患疯症3（第1页）

皇后寝殿。

尚玉瑾躺在床上发愣。她小腹依旧传来丝丝痛意，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地，竟觉得从前腹中孩子的动静此时竟几乎没有了。

她眼泪落了下来。她床榻边小桌上摆着的那碗汤药，不断地在提醒着她，她的孩子终究将要离开。她绝望的闭起眼睛，纵然她对徽宗没什么感情，纵然在她心里，她认为徽宗是要杀害她孩子的凶手。可这腹中的孩子陪伴了她四个月，比之先前那个她未曾留意过的孩子更让她留恋。

她不知深宫之中是否都会如此，可她知道，如今她没有家世傍身，没有鼎力的父兄依靠，如今，这孩子也要离她而去了！她忽然觉得无限的委屈，若是她嫁给了李晟，若是她嫁给了李晟她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日，她路过御花园，听到御花园内的宫女低声私语，说起当日李晟簪花骑马游街之时，他的未婚妻子将璎珞丢给他时的那股娇羞。她忽然心中忿忿不平，若是当初是她，倘若是她，这被全城人羡慕的女子便是她了！

“娘娘，这药凉了，不若奴婢再热一下？”白栀从外头走进来，轻声提醒道。

尚玉瑾收敛起脸上的哭意，她转头看向碗里的汤药，沉默下来。

“娘娘可是怕没了皇子傍身，往后深宫寂寞，被旁人欺辱了去？”白栀拿起药碗低声问道，“今晨，吴美人诊出有孕，因娘娘身子不适，只回禀了陛下。现下外头传开了，都说您这几次动了胎气，从前小产身子还未休养好。这一胎只怕是难保。”

“本宫的孩子如今不是已经要死了么，他们说的不错，这吴美人腹中若是男胎，便是大曜第一个皇子了，吴美人母凭子贵，又有母家依傍，待诞下龙子，只怕是要封妃了罢。”

“可若是娘娘的孩子未曾流掉呢？”白栀忽然轻笑道。

尚玉瑾坐起身子，看向白栀，冷厉道：“当初说本宫腹中皇子孱弱，活不过五个月的是你，如今说本宫孩子不必流掉的还是你。你究竟卖什么关子。”

白栀将药碗放在尚玉瑾手中，她轻声道：“娘娘腹中龙子孱弱，活不过五月是真。可这落下孩子却也不必上禀陛下。娘娘如今身份尴尬，尚大人又不比从前得皇上器重，还是有个皇子傍身才能稳坐中宫之位。古有狸猫换太子，如今，便是换个孩子又如何？”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尚玉瑾惊了，她努力的克制自己，压低声音，可发出的声音仍带着颤抖。

“这是自保，亦是保住尚家！娘娘你可莫要忘了，如今皇上冷情寡性，又有哪一位娘娘真的进了陛下心里？皇子才是最大的依傍，娘娘莫要忘了，当日，太后可是撞见了您和……”

“我想想，我想想……混淆皇家血脉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陛下知晓，他又怎会饶得了我尚家！且这拿来的孩子，终究不是本宫血脉，若日后当真得了太子之位，本宫……”

“若是这孩子，是娘娘所出呢？”白栀轻笑。

尚玉瑾不明所以的看向白

栀，便听白栀说道：“娘娘今日落下这孩子，休养一个月后，便可再次孕育，不过差了五六个月罢了，旁人怎会看出这孩子大小，待日后长大成人，这五六个月的时间，旁人必不会留意的。且小皇子在母胎之中便孱弱，比之寻常孩子瘦弱些也是有的……”

“本宫诞下？”

“娘娘便不想生个心爱之人的孩子么？”

凤曌阁小院。

月宁已经许久未曾来过，今日她约了郭川柏过来，郭川柏虽心中疑惑，可却也应下了这桩约定。

月宁院中，等待着郭川柏的到来。果真，过了片刻，便看到郭川柏戴着面具走了进来。她站起身来，看向郭川柏，淡淡道：“您来了。”

“你也知道现下不是什么好时候，你不该约我在此见面。”

“如今您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那柳永柊若一日不曾找到，只怕这京中便一日不得安生。柳永柊突然从柳家失踪，柳夫人自然会过来寻我。便是我知晓那柳永柊是哥哥从前的伴读，这柳夫人是不知的。昨日柳夫人还求我快些寻柳永柊回来，这大曜上下更是寻那柳永柊都寻疯了，如今只怕搪塞不过去了。”

“柳永柊自有大用，你不必多言。待过几日风声小了，我会带他的妻儿过去寻他。”

“那朝廷上下若是知晓柳家悉数失踪了，你当真以为这徽宗昏庸至此，忘了帝国兴许安插了细作？届时朝堂大清洗一番，你还以为我凤曌阁会留在这遥京么？”

郭川柏解下脸上的面具，他看向月宁，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好似在思忖着月宁方才所说的话，又好像在思索月宁此次来这究竟为了什么。他二人便这般对视着，月宁甚至感觉到郭川柏目光中的气场，这气场压制得她几欲开口，可终究还是将话收了回来。

“你究竟有什么计划，柳永柊既留在了大曜，那旁人自然也会留在大曜。”月宁淡淡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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