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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心上人2（第1页）

石姑娘与暗一疯了一般向正殿的方向跑去。

暗一看着石姑娘的那双眼睛，忽而想起月宁来。当年小小的她，势必也会如此惊惶，他拼了命的护住石姑娘，便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二人用了一个时辰，这才回到正殿。那石姑娘红着眼睛，用力的转动大殿正中的那个小小的喷泉。这小小喷泉很快便凹陷了下去！暗一冷下声来，怒道：“那越王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莫非你们当真要谋逆不成？”

石姑娘红着眼看向暗一，她脸色难看得厉害，身子不停的颤抖，便是掰动那喷泉的双手也隐隐发白。她绝望道：“父亲若是当真想谋逆，为何当年又要助他登上王位！若不是他偶然得知，我曲水流觞还留着当年先祖的宝藏，他又怎会娶我这等人？”

暗一闻言，微微一愣，疑惑道：“宝藏？什么宝藏？”

石姑娘一边往下攀爬，一边苦笑道：“当年石家原是皇族，哪知前任皇帝昏聩，还不等寻得明君继位，朝廷中便起了动乱。石家只要南逃至此，若不是当年保存的武功秘籍和宝藏，历朝历任皇帝又怎会让我石家如此放肆？”

二人下降到底层，底层果然有一个密道。暗一微微皱起眉来，不解道：“那为何越王一定要娶你为妻？若是想知晓那宝藏的秘密，逼你父亲便好，怎地偏生要娶你为妻？”

石姑娘站定，她脸上划过一丝绝望，她低声道：“石家所出嫡子，不消男女必要背下藏书阁中全部藏书。我虽不是练武的人才，可这藏书阁中的所有秘籍、功法、医术我皆有涉猎。况且那宝藏的钥匙父亲早已交由我保管，那越王想要得到我，必定便是知晓了此事。”

暗一听到这，脸上才滑过丝丝的讶然。他没有说话，跟着那石姑娘沿着密道向远处走去。石姑娘苦笑道：“我石家曾经乃是木匠出身，曾助多任皇帝修葺皇陵，我们门派留居在岛上，其实起‘曲水流觞’这个名讳也是因底下有不少暗道机关。王大哥你且跟紧了我，莫要走丢了才是。”

暗一又怎会料到，这小小的曲水流觞竟有这么多说道，他小心翼翼的跟在石姑娘身后，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终究看到了前方光亮之处。石姑娘忽然停下步子，她看向暗一，目光带着十足的眷恋与依赖，她轻声道：“王大哥，方才在小院里说的话，是钰儿唐突了。只是钰儿想问你，若那女子真的将你当成了凤曌阁的棋子，你又会如何？”

暗一闻言不语，可目光却是极坚定的。他从未与人说过月宁之事，今日谈起月宁，到底是因为思念过甚，还是因这月宁乃是大越公主。他说不清楚，可却知道无论如何，终究是他欠月宁的。那日月宁与陈帛展大婚，他终究没有赶回去将月宁救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月宁成了那人的妻房。

石姑娘如何不知暗一这沉默意味着什么，她咧嘴笑了笑，淡淡道：“我知道了。”她带着暗一沿着小路走了上去，暗一竟发现，这密道的出口竟是在与渡口相对之处，且已然有一艘小船停在岸边，那撑船的老者见到石姑娘，忙低声道：“姑娘，快些上来，咱们趁夜逃出去！”

石姑娘点了点头，二人匆

匆上了那艘小船。小船上水源、食物极为充沛，好像是那石掌门一早就知晓除夕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天已经蒙蒙亮了，暗一坐在小舟之上，看着缓缓上升的朝阳，愈发沉默了起来。

越王固然凉薄，他从未想过，那谣言之中懦弱的越王竟是这样的人。他想到月宁当日的哭诉，他曾经还在怀疑月宁，为什么知晓陈帛展乃是她的杀父仇人，却还要嫁给他。可现下他看到了越王，他终于了解了月宁当日的绝望。这样的兄长，早就为了复国，早就为了家仇失了原本的性子！月宁又怎么敢离开？中原极大，可除却大越和曜国，他二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是隐居关外，还是藏身在异族之中？他忽然想起月宁曾说过，她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救下他。他原本还以为是月宁的算计，可现在他经历过这么多，终于知道，月宁所谓的命不由己是怎样的意思。

石姑娘已然酣睡，他知道，若是不将这石姑娘交给越王，只怕他往后便成了越王的敌人。可他明知道应帮着越王尽快复国，但看着石姑娘与月宁相似的性子，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月宁交出去。

或许从一开始，从月宁嫁与陈帛展开始，他早就成了大越的敌人罢。

大年初一。

宫中原应该格外惹恼，可出了那档子事，宫中自然安静得紧。

尚皇后早产诞下一子，吴美人的孩子没了。那几个朝臣之妻已有两个已然小产，回家安置。而另外一个，虽未曾小产，却也是危在旦夕，不知能不能活下来。昨日郑秀莹与郑忠入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遥京，今日一早，还不等谕旨下来，这各宫嫔妃便匆匆来到皇后寝宫求见。

彼时那小皇子闹得正欢，请来的奶娘不停的哄着那孩子。尚玉瑾一夜未曾睡好，眼底已有淡淡的乌青。那孩子声音又极大，任凭奶娘如何哄劝，那孩子像是失了魂一般，拼命的哭嚎着。自昨夜诞下这孩子开始，这孩子便不要命的开始哭泣。那奶娘刚要坐在一旁的小榻之上奶那孩子，便见那孩子拼命的挣脱，猛然拔高声音，扰得那尚玉瑾怒声道：“若是不会哄孩子，便换个嬷嬷！”

这一众嫔妃刚刚走进寝殿，便听到尚玉瑾的高声呵斥以及那孩子哑着嗓子的哭泣声。这一众嫔妃忙低下头去，尚玉瑾见状，忙收敛起脸上的不耐，她轻笑道：“诸位妹妹，快些进来。”

这一众嫔妃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宫女忙搬了不少绣墩过来，那几个位分低的嫔妃安安静静的坐在绣墩上，一时间倒不知说什么好。

“把小皇子抱出去哄罢。”尚玉瑾揉了揉眉心，淡淡道。

那几个妃嫔忙低声道：“昨夜皇后娘娘产子，咱们几个原是想来探望的，哪知前朝出了那样的事，怕一时惹得陛下不痛快，便也未曾敢来。”

尚玉瑾轻笑道：“陛下前朝事忙，却不曾想后宫竟有人出了这样的事。郑贵妃一向安分守己，却未曾想她是这样的人。”尚玉瑾脸上透出微微的委屈，那几个嫔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尚玉瑾轻声道：“那吴美人却也是个可怜见儿的，本宫不过好心，念着她身怀有孕，便邀她来除夕夜宴。哪知竟中了那

郑贵妃的毒手。这后宫之中若是让此人再留下，只怕诸位姐妹也要遭了毒手……陛下子嗣不丰，原是这出了问题。”

那几个嫔妃原还想着此事事不关己，想着来探望皇后一番便各自回宫去。现下这尚玉瑾如此开口，这几人难免背后冒了一层冷汗。徽宗原就不爱进后宫，现下这皇后诞下嫡长子，只怕日后便是要封为太子的。他们几个又如何不想诞下皇嗣？现下听了尚玉瑾的话，更是不免有几分战栗，那为首之人更是怒声道：“娘娘，这郑贵妃竟做出这等事，陛下便不管么！”

尚玉瑾支起身子，脸上露出几分困惑，她轻声道：“说来也是本宫的母家无能，父亲先是惨死，现在连哥哥也受了整治。那郑家这等人家，本宫又能如何？不过是听之任之罢了。本宫身为大曜的皇后，自然想后宫子嗣丰茂，多替小皇子寻几个伴儿。哪曾想，竟出了这等事，也是本宫这些日子身怀有孕，有心无力罢。”

那几个妃嫔听到皇后此言，他们如何不知，自这吴美人有孕以来，皇后多翻谦让，更是不时劝谏徽宗多去吴美人宫中。她们原以为皇后为了腹中孩子定会加害于吴美人，可这安胎的药草、绫罗绸缎、首饰摆设更是流水般的送到吴美人宫中。那吴美人虽与郑贵妃交好，可却也知道皇后待自己极好，日子久了便说尚皇后无母家相护，自然不敢残害妃嫔之子。

他们几个还想再说什么，便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徽宗下了朝竟连衣裳也没换，急火火的到了尚玉瑾的宫中。那几个妃嫔忙站起身来恭敬拘礼，可徽宗却恍若未见，他走到尚玉瑾跟前，低声问道：“皇后，可好些了？”

尚玉瑾脸色发红，她低声道：“陛下，小皇子夜里闹得厉害，许是早产带着弱症，哭闹得紧。”

那奶嬷嬷见状，忙将孩子抱了来，哪知这孩子刚进徽宗的臂弯里，便停了哭声。徽宗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一面逗弄着孩子，一面低声对着尚玉瑾说：“不愧是朕的皇儿，在朕身上竟不哭了！”

那几个妃嫔见状，更是说着讨巧儿的话。一妃嫔忽然开口道：“陛下，这前朝有人谋害娘娘，害得娘娘早产，险些害了小皇子，陛下便不追究么？”

徽宗闻言，又将那孩子交到奶娘手中，他冷下脸来，沉声道：“后宫不得干政，你若是忘了这规矩，便去宗祠好好想想！”

那妃嫔咬咬牙，红着眼睛说道：“陛下，若是往后后宫有孕之人战战兢兢，又如何诞下皇嗣？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提及此事，可若是当真留下那郑贵妃，往后宫中再出了这等事，又该如何是好？”

徽宗沉默，安公公低声道：“陛下，陈大人有事来报，在御书房等着陛下呢。”

徽宗看向屋内几人，终究说道：“朕前朝有事。”他又拍了拍尚玉瑾的手，低声道：“待朕得了空再来看你。你好生歇着。”

说罢，徽宗大步离开了寝殿。这一众妃嫔愈发沉默，过了片刻，终究站起身来，与皇后告辞，回了宫去。待众人离开，尚玉瑾面上露出几分森然的笑意，她淡淡道：“明日，将陈大人的夫人唤入宫中，谁也别想挡了本宫的道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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