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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死兆（第1页）

机器人将施乌带入一间静室，室内空无一物，分明没有光源，却不显黑暗，众人留在外面等候。

一时毫无变化，施乌左右查看，不见一点奇异之象，不过下一刻，漫漫虚影将他淹没。不必看清，这虚影已从概念中告知“它”是地图，只是说出粗略的方位，施乌已见自己启程的地点，望见自己一路行走，整片大地随他的行走而起伏变化，地震、海啸、火山喷发，施乌从未想过在自己行走的时刻，即便是铁已召集了多数秽怪，阳界的变化依旧如此巨大。

表明他行动的点忽然停下，随即增大数倍，虽无具体表现，但施乌能知所有承受了秽的生物皆注意了此处，这时正是他们与铁的初次会面，这点戛然而止，随后再出现之时已离开了原本的地点，随他们行动的还有更多的光点，应当是人类方派出无数队伍寻找铁的领地。于是施乌便能见到众多队伍行走阳界，他们之中有许多不曾靠近铁的领地便死于秽怪之手，有许多也曾靠近与秽怪战斗的队伍，与他们一同对敌，无论如何，在折损中，众人如棋子般洒遍阳界，他们的目的似乎不单是寻找铁那么简单，更会主动寻找秽怪、停留于山川险地。

他们分明是漫无目的，却于冥冥中不知不觉靠近铁的所在，有一支小队径直走向铁的所在，却不曾靠近它们，只在外围侦查驻扎，虽行事谨慎，却在不久以后被外界而来的秽怪歼灭，连带着驻扎的山头一并被摧毁。第二支队伍不似第一支队伍那般目标明确，于靠近铁的所在中被那秽怪毁灭，但更多的队伍渐渐的靠近，那秽怪便死于漫漫人海。三两支队伍直接走入铁的怀抱，自寻死路，也有更多的队伍在外驻扎，为大部队的到来清扫驻地。

诸多队伍依旧漫无目的，更有小半直接被忽然其来冲入大陆内部的海啸吞没，但在某一时刻，他们似乎都明白了铁的所在，齐齐向那地进发。

铁对众人的集结似乎毫无反应，直至今日。众多秽怪似乎自地生出，假若将人类驻地与铁的所在认作两个方向，那这些秽怪便从另两个方向逼向人类驻地，这时人类的大部队已出城行于半道，若继续前行，那必然是留下一城任秽怪攻破，城中留存的驻军绝无法应对这两支秽力如此庞大的秽怪队伍，城破以后秽怪必然进入现实。若回防城市，那队伍的行动必然会遭到长久的牵制。

施乌不露意图，将注意分向大地，寻找其中的奇异事物，完成以后，他便走出房间，他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

出门，便有机器人道：“车已经准备好了。”

施乌即带队跟随这机器人走向“车”，向众人解说道：“人类已经找到了铁的所在地点，现在已经集结了大部队想要去除掉它，毕竟此前秽怪都是一群不懂合作的乌合之众，即使对我们偶尔造成损失也只是单打独斗的成果。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把铁击败以后秽怪能树倒猢狲散，不然真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何以全犹豫半分，道：“但是，我记得，秽怪并不害怕我们，即使能竭尽全力把铁杀了，之后呢，之后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能活下来，只要胜者提着铁的头颅，秽怪的智力再高，说白了也只是一群不合群的野兽，只要能展现出斩杀了将它们集结起来的铁的武力，它们自然会闪开，也许还会有几个杀红眼的硬茬，但那就不在考虑以内了。更不妨说，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能活着回来，之前你也见到铁的怪异，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分析出铁的弱点，杀它已经是难题，更不用说还要在一群秽怪的包围中行动。”

一直不言语的陆扫晴终于问道：“施乌，你，你是不是准备死了？”

声音如钟，施乌仿佛听闻曾听闻的钟声齐齐敲响，他又见到那些巨型机械齐拉弓，又听闻致使恐惧的铃铛声响，他一时间不能视物，却感觉他看到的东西太多，幻惑之眼已然突破封锁；那曾在半梦半醒中所见的通向不可知处的丝线已然断裂，他便如断线木偶般无视关节的扭曲无力倒地。

陆扫晴望向左右，众人中仅有秽子有些惊奇，便连一无所知的何以全也隐隐知晓施乌的死期将至，只有她，被施乌保护得极好的陆扫晴对施乌将来的死期一无所知。

“喂，喂，”陆扫晴明白之前的梦原来是梦见施乌将死，她想拔下自己的角，却发觉角安稳无比，于是她闭上眼睛。

“陆扫晴，你想做什么？”

这是施乌的声音，陆扫晴看去，施乌虽已无力站立，但他的神智依旧清醒。

“我要救你，你要死了。”

“不，我还不用你救，我能撑过去，把我扶起来。”施乌再向众人道：“继续走，准备离开这里。”

“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去那里送死？我就知道你来这里肯定会死，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就该一直都拦着你的。”陆扫晴想拦住施乌，却不敢阻挡在扶着施乌前进的机器人身前，她追着施乌，双眼不住地晃动，一道奇妙的想法诞生于脑中，这想法肯定可行：“等等，施乌，你现在这样也没法去和它们打架对吧，不如这样，之前不是有说有什么地方能稳定这个什么秽吗，不如我们先去那里，等你把状态稳定了之后再说？”

搀扶施乌的机器人似乎可察觉施乌的思维，自行停下，施乌道：“快跟上吧，我会去那里的。”

陆扫晴显现出悲伤中的一点快乐，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还能争取一点时间，说不定施乌自己就能战胜秽，说不定他就能接受自己的力量，这事情还有转机，还有转机。

可是随着众人急促的脚步声，陆扫晴想到那个施乌昏迷的静静的夜晚，想到她曾握住施乌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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