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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1页）

“那师尊后不后悔？”

当裴流霜问出这句话之后，许鹤音就觉得有那么些后悔了，但是她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她并不后悔自己救了褚漪。

“我不后悔。”许鹤音摇摇头，顺从内心道：“褚漪差点酿下大错，这其间也有我的责任，终究还是我放任不管造成的祸事，褚漪那么自负好强，又被当着上玄宗数千弟子的面被赶出宗门，自然不肯全身而退。”

裴流霜听了内心也不知是何滋味，只不过这些又与她何干，她活在这个世上并无其他目的，只是想真真实实再看清一次许鹤音的内心，想知道这个人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倘若真的有，为何听取那些小人的片面之词，为何就是不肯相信自己没有杀人，没有为祸众生。

裴流霜抬头凝视着许鹤音优美的侧脸轮廓，心想这个人还真是心软至极，就连对她抱有染指之心的褚漪都能原谅，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对自己心慈手软呢。

长剑穿透她胸口的那一瞬间，裴流霜整颗心都冻成了冰块，轻轻敲击就会碎裂开来。

师尊啊师尊，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她也会疼啊。

裴流霜金色的瞳孔再次浮现出来，额角痒痒的，她少年时曾长出过一对漂亮的黑色龙角，但是却被一群人围攻企图杀害，那时候的她还是一条幼龙，涉世未深法力尚浅，与那群人拼死一搏后断了一只角，最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躲在了水天谷，一躲就是几十年。

她刚醒来没多久，肚子饿了，正好碰上前来觅食的蛇人，以及前来寻找还魂草的许鹤音。

裴流霜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又好看的女人，尤其是当她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腰，带自己飞到树上的那一刻，裴流霜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既然师尊不后悔，那师尊若是再见到褚漪又待如何？”

这一句话问到点子上去了，许鹤音都有些怀疑裴流霜钻进了自己的梦境里窥视，否则她为什么能够知晓自己心中所想，还能够准确无误地探查到梦中发生的事情。

“不会的，褚漪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琼华阁不曾出世，若是她真的死性不改，你越师伯不会坐视不管的。”

“越师伯很讨厌褚漪吗？”

“嗯。”许鹤音点头道：“你越师伯与我师从一脉，当年她与褚漪针锋相对，整个上玄宗都知道两人不对付，只不过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只要一想到那些人都曾经见证过光风霁月的许鹤音，裴流霜就嫉妒得牙痒痒，现如今的许鹤音只剩下一身的伤病，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

裴流霜舔着嘴唇：“师尊身上的毒……如何了？”

“正在一点点消失，你越师伯的药都是最好的。”

许鹤音一只手放在眼前晃了晃，无奈一笑：“只不过我这双眼睛大概是真的不行了。”

她的眼睛时好时坏，耳朵也是如此，倘若没有这一身强悍的灵力加持，许鹤音那么多仇家相比早就闻着味儿找上门来了。

那些人唯一忌惮她的便是流传在外的美名，许鹤音，这个名字对于妖魔界来说是如雷贯耳，就连裴流霜在妖兽横出的水天谷休养生息时，也能时常听到修真界有个杀妖不眨眼的上仙许鹤音。

所以她对于许鹤音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的女人，直到后来天水谷惊鸿一瞥，连那些妖兽们奔走相告警戒的话都忘光了。

“流霜相信，师尊的眼睛和耳朵一定会好的。”

许鹤音见裴流霜仿佛是真情流露，真心希望自己能好，便会心一笑，半开玩笑道：“就算好不了，你师尊我也是修真界第一人，还从未有人敢欺负到为师头上来。”

夜幕降临，叶竹心还未回来，许鹤音意识到不太对劲，便从袖口里拿出一只传音符折成的纸鹤。传音纸鹤只有她和几个徒弟独特的传音方式，不仅能传音入密，还能循着纸鹤找到其他纸鹤的踪迹。

当年钟离白觊觎许鹤音这招许久，更是不惜追在对方身后缠个没完没了，最后被许鹤音以天价版权费劝退（能敲诈一笔是一笔），钟离白没学到精髓，这一招也就没有在上玄宗发扬光大起来。

纸鹤躺在她的掌心上，上面逐渐泛出一丝血光，许鹤音见状不妙，随即念动咒语催动纸鹤。纸鹤扑动翅膀飞向天空，朝着醉云楼的方向飞去。

“师尊！”裴流霜攥着许鹤音的手腕不肯松手：“师尊今日才醒，弟子害怕……”

许鹤音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纸鹤有血，定是竹心遭遇了不测，为师不能坐以待毙。”

体内灵力涌动，许鹤音挣脱开裴流霜的禁锢，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给裴流霜留下了一句话。

“留在客栈等我。”

裴流霜握紧拳头狠狠锤在了门框上，结果一个没控制住力道，将整个门框都掀翻了。

“……”

最后裴流霜还是跑到附近十几里之外的柏树林里砍了一棵树，笨手笨脚地将门框修修补补了一番，又施了个障眼法让门框看起来与平常别无二样。

醉云楼的繁华，许鹤音只在梦中见过。

白日时，醉云楼在外人眼里看来是一座诡异阴森的义庄，可是子时一到，便又换了一层皮囊，摇身一变成了鬼魅的风月之地。

许鹤音站在醉云楼前，掐诀掩盖了周身的灵力，跟在提着灯笼的一众山精鬼怪之后，成功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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