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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月光如瀑（第1页）

战斗还在继续。

不知谁人奏响的哀歌此刻忽然变得激昂起来，仿佛那位英勇的信徒将要登上天空，将丑陋的不死鸟一击斩落。远方破开阴影的月光也好，地上的骑士也好，此间一切都会成为他的背景板。

那些传说总是如此写到：英勇而俊俏的少年将挽救世界于水火之中，以手中剑刃，讨伐世间一切不净。届时，世间一切史诗都将记下他的名字，所到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最傲慢的王们也不得不在他面前底下头颅。

“呷！！”不死鸟难听的嘶鸣声打破了这片刻的死寂，可这声音中却不再是满含愤怒，反倒是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它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个被死亡炎所吞没的小人竟变得如此可怖。

它竟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比自己更加纯粹的死亡，那些被它所喷吐出去的死亡此刻已经尽数归于他手，跃跃欲试的样子好似要反噬自己这个苦主。它想不通这些，也不愿意去想，此刻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去。但还没等不死鸟张开翅膀，它的身体便猛然下坠几分，几乎要重新落到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歌已经抓住不死鸟的脚，一只手发力，愣是把不死鸟从天空中拉下来。等到不死鸟反应过来想扑腾着翅膀把叶歌带上半空时，叶歌却已经反手一剑挥了出去，硬生生把不死鸟的两只脚都砍断掉。

漆黑的死亡炎如骨附蛆般攀上不死鸟，似是贪婪地吞噬着它的血液，又以它的筋骨为燃料，燃烧得越发旺盛。不死鸟发出吃痛的叫声，不敢再被叶歌抓到，急急忙忙地飞回到半空中去。但脚上沾染的黑炎没有再为它治疗伤口，反倒像是和它身上冒出来的黑炎打起来了一样，发出了“嘶嘶”恐怖的声音。

“啧……畜生逃得还挺快。早知道就砍头了。”叶歌有些不爽地挥了挥手中的剑刃，把周围的火场驱散开来。这时他才忽然察觉到，只是用死亡辉刃砍了这么一刀，自己原本还算充盈的蓝条居然一瞬间就被打空了，就连刚补满的血条都被扣了三分之一走。

看来那个开发者说的确实没错……这么高端的力量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用的。要不是周围本就存在着大量的死亡炎，恐怕自己那一刀还没砍出来蓝条就被抽干了。

“叶歌，你没事吧。”莱德见火场散了才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满是惊诧地看着叶歌。他有些想触碰叶歌，却又担心自己会沾染上那恐怖的黑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那模样看上去分外滑稽。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的阴云竟因不死鸟的受伤而变得稀薄起来，透过那厚重的阴影仿佛能隐约看到天上的月。只是在场谁也没察觉到这样的小小变故，哪怕是察觉到了也不甚在意。不死鸟背对着愈发稀薄的阴影，一下子沉默下来，不知道是否该再对这些蝼蚁发起攻击。

“我没事，就是蓝条打空了而已。”叶歌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剑，忍不住小声对莱德说道，“先给你透个底。除非天上那只傻鸟再对着我喷一发大的，不然我肯定是用不出刚才那种力量了。如果我俩都没辙了，估摸着还是趁着它在发呆赶紧跑路比较好。”

【死亡骑士剑（传说武器）（已装备）】

【本是罗塞尔所属黑骑士的制式装备之一，但经受死亡的灼烧与祝福已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拥有着足以释放与操纵死亡炎的恐怖力量，唯有被死亡律法所选中的试炼者才有资格使用此剑——其力量是为‘王’的证明。】

【战技：死亡辉刃（伪）】

【我的律法是带来死亡的律法。它既是最残酷的律法，也是最温柔的律法。因为其所存在的意义从不是为此世带来死亡，而是为了遗忘伤痛……】

这才是叶歌梦寐以求的武器。这把剑的名字与说明都已经和之前的制式长剑截然不同，光是名字后面那一个金色的“传说武器”字样便足以说明其身份，甚至在战技说明的后面还多出了一段其他武器所没有的自述。

这样的武器必然是独一无二的，哪怕叶歌以后再获得其他传说武器也不可能再看到和这把剑相同的战技，更不可能看到那一段没头没尾的自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段话应该就是他的便宜老大阴影与死亡之神留下的。

唯一让他有些没想明白的是死亡辉刃后面那个鲜红的“伪”字样。它在整段说明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就好像是硬生生加上去的一样，写的歪歪斜斜。只有当叶歌把精神完全集中在那个字样上面时，它才浮现出了新的说明。

【战技：死亡辉刃（伪）】

【你还未彻底掌握这份力量，剑身上缠绕的死亡炎也仅仅是徒有空壳的伪物。唯有当你真正拥有与‘王’匹配的力量时，律法的本质才会在你面前展现】

“看来还是等级不够啊。”叶歌收起多余的想法，重新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不死鸟。反正现在他也不可能再用一次死亡辉刃了，有那个时间想这些还不如想想看怎么跑路比较好。虽然不死鸟看上去比较凄惨，但一看血条其实也就掉了不到一半。

根据叶歌之前和格莱尔战斗的经验来看……它起码还有二段变身没用。而现在莱德已经失去了盾牌，本身也是强弩之末的状态了，打起来能提供的帮助并不算多。叶歌现在打空了蓝条，一身能力也只剩下了平砍。两人还真拿不死鸟没啥办法。

“逃不掉的。它也在观察我们。”莱德努力调整着呼吸，想让自己恢复更多的力气。可刚才不死鸟踩在盾牌上的那下攻击似乎让他的右手手臂折了，哪怕他的盾牌已经被死亡炎烧成了炭，但手里的长剑却没有重新交回到右手。

“但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总不能拖到天亮等它自己刷新掉吧。”叶歌也有些头疼。难道自己开了挂回来还是要再死一次才能解决问题？

半空中，不死鸟已经勉强止住了伤口，伤口上也没有再冒出新的死亡炎，只是保持那断腿的模样死死地盯着叶歌。当看到叶歌手上的剑刃迟迟没有再冒出新的死亡炎时，它才明白了什么，略显恼怒地重新朝两人冲来。但比起之前，不死鸟的动作并没有那么利索，好似在防备着什么。

正当叶歌举起长剑打算吓唬一下不死鸟时，天忽然亮了。

一如字面意义上，厚重的阴影忽然被撕开一道小小的缺口，皎洁的月光顺着缺口落到无光的大地上，恰好在两人身前留下一片不甚明显的痕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了一瞬，只有莱德最先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用身体推着叶歌一同冲进那片月光里。

“呷！！！”不死鸟也终于反应过来，恼怒地嘶吼出声，再也顾不得心中的迟疑，挥动翅膀朝叶歌冲去。可惜，这时反应过来已经有些晚了。

“抱歉啦，这两个人我就接走了。”艾尔莉亚端坐在半空之上，抬头望去就好似坐在月亮里面，身后如瀑的白色长发轻轻飘散着，令她看上去如同一位高不可攀的公主。可少女并不显得多么端庄，只是朝暴怒的不死鸟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下一刻，阴影缓缓闭合，月光带走了一切，只留下不死鸟暴怒的声音在沙漠上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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