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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五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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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年夜饭，监狱又组织所有犯人观看由犯人自导自演的除夕晚会，我虽谈不上喜欢看，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于是也和大家一样围坐在礼堂的两边。看着台上那些犯人的表演，小品、相声、歌唱、朗诵等节目，我忽然间觉得他们没有一点犯人的样子。在他们的脸上是笑容，是真情，而台下作为观众的这些犯人也看的满脸笑容，满脸真情。

“哎！小叶，走。”老刘碰了碰我低声说道。

“啊？去哪呀？”

“去厕所喝酒啊？再不喝的话我都受不了啦！”

“啥？你说去厕所喝”我话还没说完，老刘就看出我想瞟他的意思，毕竟厕所是出东西的地方，在那吃喝实在是难以理解。

“得，你不去的话我就去了，到时候别说老哥我有好东西不带你哈。”

“好啦，你去吧。我的确不太喜欢喝酒的，嘿嘿。”

我刚把话说完，老刘就跑到一个值班的狱警面前，装作一副肚子不舒服的样子。狱警见他那痛苦的样子，二话没说便同意了他去厕所。老刘转身走出门口的时候还向我做了个鬼脸，让我实在哭笑不得。也就是与此同时，我用余光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零四一五号那几个人也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我对零四五号这几个人是嫉妒憎恶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我的耻辱行径，还有他们总是在监狱里拉帮结派，横行霸道。这倒很有周润发主演的电影“监狱风云”里面的感觉。但老刘总是在私底下劝告我说，别理他们这些人，说我忍忍到时候就可以出去了。我想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毕竟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监狱里的春节联欢晚会结束了，各个狱警开始让我们去各自的楼层等待二十分钟后的点名。我见老刘还没回来，担心到时候点名他被抓到。于是我急急忙忙的跑到男厕所去找老刘。

此时老刘就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以为他只是酒喝多了睡着而已，可当我将凑近才看清他满脸是血痕。我喊了几声“老刘”没见他任何动静，心里顿时焦急万分，心想得赶快通知狱警。

可就在我准备出去找狱警的时候，几个人推开厕所里大便池的门走了出来，而带头的那个人就是零四一五号。我见他手里拿着已经空了的老刘的那瓶酒，心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小叶是吧！现在越来越有长进了嘛，都知道投怀送抱了呀！哈哈！”

“老刘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打的？”

“你不废话吗？这老不死的一个人偷偷跑到厕所里来喝酒，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俩不对劲。这不刚好被要上厕所的我逮了个正着吗？哎”

“那你为什么要打人啊？”

“他要是愿意分点酒给我们兄弟几个，我打他干嘛？这老倔驴，就他妈的不识相啊！”他将手里的空酒瓶在我面前晃了晃，同时嘴里那刺鼻的酒气也让我很不舒服。

“好了，本来想去找你呢，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开始吧。”

我很清楚他所指的是什么事情，只见零四一五号将酒瓶递给身后的人说道：“是自己趴在墙上，还是要我兄弟帮你呢？”他淫笑着慢慢向我靠近，我后退了几步没有说话。要是现在躺在地上的是别人，或许我还可以忍受，然后按照他所说的如往常一样继续被他折磨。但是今天不行，因为现在躺在我面前的就是老刘，这个我在监狱里最亲的人。

“怎么？你他妈女人来例假了吗？赶快给老子脱裤子！！！”零四一五号见我没有任何动静，又继续对身后的两个人吼道：“你两个给我把这婊子的裤子脱下来！老子倒要看看他在装什么纯，就他妈一婊子。”

我心中早已怒火万丈，但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我静静的看着迎面向我走来的两人，他们以为我应该像以前一样不会反抗或者逃跑。可是我的行动告诉他们错了，就在两人准备动手扯开我裤子的那一刻，我突然猛地伸出双手抓住走在前面那人的头发往下按，紧接着又抬起膝盖狠狠的对着那人的面颊顶了一下，然后那人就倒在了地上哇哇叫起来。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一只拳头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向我靠近，我看的真切，但已躲闪不及，被生生打了一拳。

这一拳打在了我的侧脸上，很快我便感受到了嘴角鲜血的味道。我用舌头微微舔了舔流出的血液，依旧不语。

“你小子想找死啊！！来，都给我上！！！”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零四一五号见我把他的兄弟打倒在地，先是十分惊讶，但随后便火冒三丈的大吼大骂道。

在他的吼声中，连同刚刚打我的那个家伙，一共三个个人同时向我冲来。他们虽然不如我高大，同时现在也没有我强壮，但三个人一起上还是让我吃了下苦头。我先是冲着最前面那个人一脚，将其蹬倒在地，然后又一个弯腰躲过了一拳之后便顺手抱住刚刚打我的那个家伙，猛地往地上一摔。但随后我就被一个酒瓶砸在了额头上，很快，我的整个脸颊都成了血红色。只是当我面对着这些人时，并未感觉到有多么的疼痛。

我想我是被这三个月来的耻辱所彻底激怒了，因为我不可能永远的忍耐下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轻声默念着。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只要你服软，老子今天就暂且饶了你，要是”没等零四一五号说完，我就一拳打了过去，紧跟着我又顺势捡起掉在地上的碎玻璃片，一把刺向倒在地上的零四一五号的脸庞。我知道在监狱把人杀死或者打残都是要受到很严重的惩罚的，所以我只是拿着玻璃片在他的脸上猛地划起来。每划开一道我都能看到被翻出来的模糊的血肉，我从未有过这种的快感，尤其是在听到他嘶吼哀求的时候。

“小叶！住手！”老刘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让我一下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老刘你醒啦！”我赶忙站起身来跑到老刘身边问道。

可就在我刚说完这句话时，躺在地上的零四一五号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抱住我的腰，想将我摔倒在地。虽然他似乎还不知道我身体的变化，但他肯定要为此付出代价。我根本没有做任何思考，而是提起肘子用力击打在他的额头上，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我又是一阵猛踹。直到身后的老刘再一次叫我住手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我看l看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尤其是那个满脸血肉模糊的零四一五号，心中突然变得无比顺畅。

“你小子怪能打的，就不怕把人打死了？”

我回过神来一看是站在我旁边的老刘在说话，看他除了脸上有些伤痕之外，其它并无异常之处，便问道：“你没事？”

“废话，我能有什么事情。倒是你小子有事没？”他看了看满脸是血的我问道：“我没事，但我估计那个零四一五号应该有点事情。”

“哎，走吧！这事明天肯定会有人调查的，也都是他们自找的。”老刘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我向外面走去。

今夜是没有月亮的，但监狱里到处都是灯光，放眼望去，一片通亮。这亮光一直照到我的内心深处，驱走了掩盖内心三个月的黑暗。虽然这是冰冷的光亮，没有一丝阳光的温暖，但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也就彻底爱上了这样的感觉——冰冷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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