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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晨光像融化的金箔,顺着暗渊裂缝的缺口流淌进来。林清浅鬓角的银白发丝在光尘中微微发亮,陆沉舟指尖划过那抹银白时,触到的却是比星茧更温暖的体温——她的神魂之力正通过交叠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他枯竭的灵海。
“疼吗?”他的拇指碾过她眉心尚未褪尽的红痕,那里还残留着双生印合璧时的灼烫。林清浅摇头,却看见他后颈新浮现的朱砂色纹路——与她的印记严丝合缝,像蝶翼与龙鳞在皮肤上谱成的契约。
“宗门的传送阵在三里外。”远处传来弟子们压低的呼喊,林清浅刚要起身,膝盖却因长时间跪坐而发麻。陆沉舟立刻伸手环住她腰肢,龙鳞剑虽已化作流光,但他指尖凝聚的星茧碎光仍能托起两人轻飘飘地落在凸起的岩礁上。
“陆师叔祖!清浅师叔!”率先赶来的是外门大弟子明轩,看见两人相拥的姿态时,耳尖猛地通红。他慌忙递上宗门特制的星茧披风,目光却忍不住落在林清浅鬓角的银白:“长老们已在星界殿备好神魂温养阵,掌门说......”
“知道了。”陆沉舟接过披风裹住林清浅冰凉的指尖,发现她指尖还攥着半块崩裂的暗渊结晶——那是暗渊之主崩解时,被双生印净化的本源碎片。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双生印合璧之日,归墟海的星茧会为你们亮起。”
传送阵的光芒笼罩上来时,林清浅忽然看见裂缝深处飘起零星的光点。那些曾被暗渊吞噬的神魂,此刻正化作流萤般的光茧,顺着晨光的方向飘向星界。她忽然明白,父母当年破碎双生印时,早已将“重生”的种子埋进了他们的神魂里。
星界殿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时,林清浅差点被陆沉舟突然的踉跄带倒。他表面强撑着灵力,实则双腿已被暗渊侵蚀得近乎透明——方才在暗渊里,他将最后一丝龙魂之力渡给了她。
“先别管我。”陆沉舟在她耳边低语,指尖悄悄按住她手腕内侧的脉搏,“你现在能看见我的灵海,该知道我撑得住。”林清浅咬唇瞪他,确实,通过双生印的神魂连接,她能“看”见他灵海里翻涌的金色光流——那是与她蝶魂共生的龙魂之力。
掌门玄玑子的白发几乎垂到腰间,看见两人走进殿内时,手中的星界罗盘“当啷”落地。他颤抖着抓住林清浅的手,目光落在她眉心流转的金红双色:“双生印......竟真的合璧了。”
“当年师父与师娘碎裂印章时,便该想到这一天。”陆沉舟任由长老们为他输送灵力,目光却始终落在林清浅被玄玑子握住的手腕上,“暗渊之主已灭,但核心处的残片里,还封着当年两位前辈的......”
“不用说了。”玄玑子突然转身,袖中滑落半幅残破的画卷。林清浅眼尖地看见,画上是位怀抱婴孩的女子,后颈朱砂痣旁有与她
identical的蝶形纹路——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母亲。
殿外突然传来骚动,清越的凤鸣声中,归墟海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星茧光。明轩匆匆跑进来,手中捧着沾着海水的玉匣:“启禀掌门,归墟海的星茧碑亮了!碑上......碑上浮现了两个人的名字!”
玉匣打开的瞬间,林清浅感觉眉心的双生印剧烈震颤。那是块巴掌大的星茧碎片,上面用金红双色刻着“陆沉舟”与“林清浅”,名字下方还有行小字:“以魂为契,以血为引,双生同命,星茧为证。”
“这是......归墟海的命定碑。”玄玑子的声音带着哽咽,“百年前那场大战后,碑上再未出现过新名字。你们......”他忽然看向陆沉舟后颈的纹路,“当年你师父将半枚印章融入清浅神魂时,竟连你的神魂也刻进了契约?”
陆沉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望着林清浅指尖抚过星茧碑上的名字。通过神魂连接,他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悸——就像十八年前在暴雨中,他第一次听见她啼哭时,心跳漏了半拍的感觉。
深夜,星茧温养阵里飘着淡淡的药香。林清浅支开所有弟子,独自为陆沉舟换药。当绷带从他肩甲处滑落时,她看见那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此刻正泛着金红色的微光——那是双生印融合后,龙魂与蝶魂共同修复的痕迹。
“疼吗?”她的指尖比星茧更轻柔,陆沉舟却忽然抓住她手腕,将她掌心按在自己心口。透过单薄的里衣,他心跳如擂鼓:“当年在暗渊抱着你躲了三天,你发着高烧却不哭不闹,只是用小拇指勾住我的食指。”他的声音低下去,“那时我就想,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在星界长大。”
林清浅忽然想起储物袋里那枚碎成两半的玉佩——那是三年前她故意摔碎的定情信物,后来陆沉舟用星茧碎光一片片粘好。此刻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那里还留着当年替她挡暗渊触手时的灼痕。
“明日随我去归墟海吧。”陆沉舟忽然翻身坐起,指尖掠过她鬓角的银白,“星茧碑既然显灵,便该去祭拜两位前辈。”他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顺便......把我们的庚帖,正式刻在碑上。”
林清浅的耳垂瞬间烧红,却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轩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慌乱:“清浅师叔!陆师叔祖!归墟海方向出现异动,星茧碑的光......照亮了整个海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林清浅发现,经过双生印融合,她的动作竟与陆沉舟完全同步——他提剑的瞬间,她已掐好了剑诀;他踏前半步,她的足尖已点在相同方位。这种神魂相连的默契,让她想起暗渊里并肩作战时,光流自然缠绕成的太极图。
归墟海的夜空亮如白昼,数百万星茧悬浮在海面,每只光茧里都倒映着林清浅与陆沉舟交叠的身影。中央的星茧碑拔地而起,原本空白的碑面此刻流光溢彩,除了两人的名字,还浮现出半幅残缺的地图——那是暗渊之外,从未有人涉足的“归墟之眼”。
“这是......当年两位前辈留下的指引。”玄玑子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手中捧着泛黄的典籍,“双生印合璧,不仅能净化暗渊,更能打开归墟之眼——那里藏着星界最古老的秘密,也是暗渊本源的真正源头。”
林清浅忽然感觉掌心的暗渊结晶发烫,那些被净化的本源碎片,此刻正与星茧碑产生共鸣。她看见陆沉舟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而他的瞳孔深处,正有龙魂与蝶魂交缠的光。
“原来我们的使命,不止是消灭暗渊。”林清浅指尖抚过碑上的地图,发现归墟之眼的位置,恰好与她后颈的朱砂痣、陆沉舟后颈的龙纹组成完整的星图,“父母当年碎裂双生印,是为了让我们在成年时,以完整的神魂打开这扇门。”
陆沉舟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星茧碑上的流光引入双生印。林清浅感觉神魂深处响起龙吟与蝶鸣,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此刻却像阴阳两极般和谐共生。她终于明白,所谓双生印,从来不是简单的力量相加,而是神魂的彼此接纳——他的龙魂里藏着她的蝶影,她的蝶魂中住着他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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